“這個……不太方便告訴你。”
“看來不是什麼好話?”
“也沒有到那種程度,就是不太禮貌吧。”
“行,既然是這種無聊的内容,那不告訴我也可以。”
不用被木兔硬拉去練習的感覺真好,我久違的跟香織一起吃上了午飯。
雖然她現在是食堂派,我現在是便利店派,我們的盤中所盛之物與初中時相距了不止十萬八千裡,但隻要能跟她一起吃飯,即使是不鹹不淡的便利店便當也會變得好吃三成。
“小靜的新舞伴是朝倉同學啊。”
“對,你認識他嗎?”
“不認識,不過他來找我的朋友占蔔過,所以算是有點面熟。”
“哎……占蔔什麼的?”
“戀愛話題吧,他最近好像剛跟女朋友分手了,拆夥的原因也是這個。”
“原來如此。這麼說來舞蹈的力量還真是可怕,竟在一個學期之内使有情人散夥了。”
“可以的話我不想你把‘舞蹈的力量’這個詞用在這種地方。”
“行吧。”
“朝倉同學……我覺得他作為舞伴來說不算差哦,不過如果是我的話,大概不會想跟他跳舞。”
“為什麼?”
“小靜感覺不到嗎?你之前的兩任舞伴都是很優秀的,他們在跳舞時有明确的身體語言,可是朝倉同學卻沒有。比如說木兔同學吧,他給人的感覺是‘看向我’,這會讓他在舞池裡非常有存在感,大部分頂尖舞者都有這種特質。我倒是很想跟他跳一次看看。”
“沒那麼好,我跳得還挺難受的。”
“因為小靜技術不夠好吧。”
“你說得這麼直白讓我更難受了。”
“會嗎?要是讓我跟朝倉同學跳舞的話,我可能才會覺得難受吧。”
“有那麼嚴重啊……”
“我覺得有,跟無話可說的人在一起是最無聊的。”
大概對香織來說,舞蹈也是溝通方式的一種。她将人類最古老的語言之一運用得很熟練,就像生來便閱讀的母語,因此會讨厭跟“沉默無聲”的人一起跳舞也不奇怪。
我跟朝倉同學一起跳舞時會感到舒适,是否說明我本質也是個無聊的人呢?
這個問題我不敢問她,因為我知道她一向直白,唯恐她說是。
“請多指教。”
“哪裡,不用客氣。你們應該學過華爾茲基礎步法了吧?”
“是,第一節課已經教完了。”
“那……你先試着把這些步法随意組合起來跳一下看看?放松點就好,你怎麼跳都可以,我會跟上去的。”
按照慣例,一年級的雙數班會跟二年級的單數班一起上課,并且會在他們第一次進行雙人練習的時候分配一個二年級的前輩帶他們。
經過一年多的拔苗助長,我也終于到了能勉強為人師的時候。可以的話,我很想讓眼前這個年輕人對舞蹈産生一些多餘的興趣。
原因無他,主要是這孩子長相太對我胃口了,身高也很合适,如果他現在就加入競技舞蹈部,正好可以跟香織湊一組。
“高濑學姐有喜歡的舞步嗎?”
“沒什麼特别喜歡的吧……非要說的話,右轉鎖步?”
“好。”
他按照禮儀伸手做了個很标準的邀舞姿勢,我搭上他的手,靠過去搭好了舞蹈架勢。
再之後的事我好像不太記得了,因為從他領舞開始,我的腦子就不知道飛去了哪裡,直到節奏都喊完了七十二拍,他停在一個右轉鎖步時,我才終于回過神來。
“這樣可以嗎?”
“……我們跳什麼了來着?”
“右旋轉、右順轉、異步、截步、右轉鎖步。”
“不好意思,我走神了,沒踩到你吧?”
“沒有,高濑學姐的基礎步法很流暢。”
我快速地眨了眨眼,終于感受到了谷歌眼鏡的實用之處。
雖說我不像香織一樣能做到直接感知别人的身體語言,但是憑我個人樸素的常識來判斷吧,這位姓赤葦的後輩跳舞時的身體語言應該是:
“你想怎麼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