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到這一點之後,很多面臨廢部危機的小型社團紛紛帶人來投。部長同意了沾邊社團的加入,婉拒了無關社團的投奔,到此時,經過她三年的奮鬥,手藝部終于成為了一個人數達到50+,内部含有木工組、模型組、布藝組、機器人設計組、陶藝組和雕塑組的大型社團聯合體。可以說,我們部這幫人能聚在一起靠得完全是須川部長的個人魅力。
人數一多,部門一雜,手藝部裡我期待的那種“一團和氣”自然是消失了。吵架是這裡的常态,邊吵邊做事更是常态中的常态。大家要不是在忙着做這次比賽要使用的作品,要不就是在準備下次比賽,氣氛緊張得就像體育類社團要去打全國大賽的前一晚。
老實說,在參觀完各小組的情況之後,我已經開始想當場跑路了,但是須川部長握着我的手說:“如果都不感興趣的話,要不要加入我在的布藝組呢?”的時候,我咬了半天的牙,還是沒忍心拒絕她。
這一是因為她長得漂亮,拒絕美少女的懇求不符合我的人生态度,二是因為我看到布藝組的名單上隻有她一個人。
部長殚精竭慮的将手藝部發展至今,我不想讓她覺得自己的努力是毫無意義的。況且不就是環境氣氛跟我之前想的不一樣嗎?區區小事,何足挂齒,什麼都不能阻止我當部長的狗。
此事就此敲定,我加入了手藝部的布藝組,正式成為了開國皇帝的直系組員,皇太女竟是我自己。
可能是“為經費而戰”的口号喊得太響,須川部長在我校的學生間有了個外号,叫“賞金獵人”。同時因為我部的業務範圍涵蓋過廣,學生間逐漸産生了一種“什麼東西壞了不要叫校工修,不僅要等還要挨罵,去叫個手藝部的人來,一百塊馬上就能給你把事情辦好”的詭異共識。
這種共識平等的影響到了坐在我隔壁的夜久同學,使得他在第一學期中的某天課間突然求到了我頭上。
“高濑同學是手藝部的人吧?哪個組的?”
“布藝組。”
“那你會縫補什麼的嗎?……應該會?”
“會,不過你問這個幹什麼?衣服壞了?”
“算是?不過這個……可能比衣服嚴重得多。”
他幹笑了兩聲,臉上寫滿了不方便在教室裡當面說的尴尬。我聽上課鈴已經響了,于是在便簽紙上寫了自己的郵箱地址遞給他。
當天晚上,我躺在姑姑家的沙發上邊吃薯片邊查看了一下他發來的郵件,大緻捋清了一下情況。
事件本身并不複雜,具體來說就是他們排球部的應援橫幅不知道被什麼人燙出了一個洞,看樣子很像是未熄滅的煙灰燙的,估計是前段時間有人躲在了體育倉庫裡偷偷抽煙不慎造成。
IH東京預選賽近在眼前,應援橫幅是肯定要出場的。可是它現在的樣子雖說不算是十分磕碜,但也可以說是無法見人。
找人來救火是勢在必行的,可他們排球部的經理自從上一屆畢業後就一直在招募,從未招募到,前輩們又沒有一個會針線活。指導老師說已經找了校工,可是等校工來做就不知道要猴年馬月了。
眼看着是肯定趕不及,指導老師問了一下他們有沒人認識在手藝部的朋友。
夜久雖然跟我一百個不熟,但還是在聽到這個問題的時候舉起了手。問就是我看起來像個好人,幫忙的可能性高,實在不行就一百塊這種小錢他自己也不是不能給。
“陳情書”的附件欄裡帶了一張照片,拍的是橫幅上被燒到的地方。損傷不算嚴重,隻有一個鉛筆橫截面大小的孔洞和三處輕微的焦痕,如果想用紅色針線來補缺蒙混過去的話是完全可以的,以我的熟練度還能做得很快。
「可以補,明天帶上橫幅和錢過來。」
「手藝部活動室嗎?」
「對,在第三活動室。」
「好!」
第二天,夜久帶着一個看着不像好人的高個子拉開了手藝部第三活動室的大門。
他打招呼,給錢,示意抱着橫幅的高個子把東西放在桌子上,甚至還有空跟我客套了兩句,但就是沒介紹身邊的同伴,搞得我好奇地多看了他幾眼。
可能是發現了我的視線,他咧開嘴朝我笑了一下,這一笑看起來加倍的不像好人。
“同學,你笑什麼?”
“哎呀,沒什麼,我隻是在想怎麼收買你才能讓你來排球部打白工。”
坐在旁邊打毛衣的須川部長挑了挑眉,他及時擡手擋住了來自夜久的一記肘擊。
“我就跟海說不想帶你來,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家夥。”
“因為是狗派所以是狗嘴嗎?那貓派是什麼?迷路的小貓?”
“你再講!”
“你再叫!”
看得出來,我對黑尾的第一印象不太好。
如果不是因為部長已經把錢裝進口袋了,我真想把那幾枚硬币放他手上然後拍拍他的手說:“你們趕快回去吧,我怕部長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