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一舟沖她搖了下頭,說:“這裡不能殺人,違反者會被幻想物追殺。”
這麼看來莊統說的是真的。
蘇依依緊繃的脊背放松下來,任由阮一舟拿走她手裡的槍,随後指向莊統:“他怎麼辦?”
莊統下意識看向阮一舟,與他冷銳的視線相撞後心頭猛地一震,一雙深瞳不含任何情感,就那樣居高臨下地看着自己。
他莫名地渾身發顫,心底裡的恐懼無限蔓延,潛意識告訴自己,眼前的人比任何東西都可怕。
阮一舟的嗓音裡毫無感情:“綁起來。”
蘇依依看了一圈也沒找到可以綁的東西,正想着要不要把窗簾扯下來當繩子,就見阮一舟拿着深藍色的床單從卧室裡走出來。
莊統疼得沒力氣掙紮,任由兩個人将他雙手壓至身後綁起來。
原本以為,二人會丢下莊統讓他在這自生自滅,誰知阮一舟提議将他也帶上,理由是:“必要時,他可以擋一下。”
蘇依依倒是沒什麼意見,莊統今天看起來隻是吓唬她,但對他來說她永遠是個威脅,要除掉她是早晚的事,此刻沒必要對他心軟。
三人去到卧室,打開阮一舟說的那扇門,進入到了另一間房間。
簡白的風格,屋内陳設簡單,除了一張床一個衣櫃與書桌以外,并沒有太多的東西,甚至連生活用品都沒有。整張床看起來也格外普通,蘇依依猜測這裡住着的也許是傭人。
房間裡的東西一目了然,蘇依依發現這裡的書桌上也擺着一本日記。
怎麼都寫日記,這是古堡的規定嗎?
她剛拿起日記本準備翻開,就聽阮一舟說:“有人來了。”
房間内安靜下來,蘇依依隐約聽見一點微弱的動靜,之後腳步聲靠近,一直在隔壁打轉,似乎在找尋什麼。
奇怪,正常人進來不應該是遵守遊戲規則躲藏嗎?就算是老手要找尋線索,那麼剛才的日記本就擺在桌上,可腳步聲仍舊沒停,這個人在找什麼?
想法冒出來的瞬間蘇依依心頭一顫,她有種不好的預感——隔壁的人在找他們。
阮一舟似乎也察覺到事情不對勁,“走。”
蘇依依把桌上的日記帶着,一手扯着莊統手上綁的床單,跟着阮一舟從另一扇門出去。
門剛閉合,有人打開了卧室的那扇門走進來,房間内空無一人,書桌上原本擺放日記本的位置空了。
‘劉園園’太久沒笑,嘴角極力上揚,蘋果肌鼓起兩塊,因皮笑肉不笑,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詭異。她鼻尖聳動,極其微弱的血腥味在空中發散,逐漸形成一條若有似無的線通向房間出口。
三人出了房間來到長廊,阮一舟帶頭走在前面,房間太多了,那人就在附近随時會出來和他們碰上,要抓緊時間選擇一間房作為新的藏匿地點,太近了容易被找到,太遠的也不太現實。
突兀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蘇依依率先回頭,在看清來人後往後退了退。她記得這個女人,入門的時候因為被噴泉濺到而變成了半個血人,現在那些血不見了,露出其原本的面貌。
阮一舟回過頭來看到這幅情景,将蘇依依扯到身後。
“你們好,我是劉園園。”‘劉園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向大家自我介紹。
蘇依依:“你身上的血呢?”
“啊,你說這個啊,”‘劉園園’似是想起來了,低頭看了下自己整潔的衣服,漫不經心道,“洗掉了。”
先不說主動觸碰血會導緻蔓延,就算可以洗掉,從分别到現在也不過十幾分鐘的時間,劉園園的衣服上沒有絲毫水漬。
她是怎麼做到的,邊躲藏邊将衣服洗幹淨還順手吹幹?
正常人會冒着被抓到的風險去洗衣服清理血漬嗎?
蘇依依總感覺眼前的劉園園渾身透着疑點,抓捕者不知道什麼時候會來,眼下并不适合呆在一起。她扯了扯阮一舟的衣角,輕聲說:“我們走吧。”
“走?”‘劉園園’似乎有些疑惑,“你們已經被找到了,怎麼還可以走呢?”
莊統反光鏡片下的瞳孔一震,“不好,她是幻想物!”
蘇依依頃刻反應過來,拽着床單就往後跑,阮一舟像之前在入口時那樣,始終保持距離跟在蘇依依左後方。
莊統因為被人拉着跑很不習慣,步伐踉跄幾次都差點摔倒,加上衣物一直摩擦着下腹,簡直比死還折磨。
遊戲規則應該是被碰到才算抓到,不然剛才站在這裡聊了這麼久三個人早該死了。
莊統咬着牙回頭看了眼,就見‘劉園園’跑得還挺快。‘劉園園’扯出一抹笑,在空中揮了一下沒碰到他,随後指尖延出一截白骨,像是延長甲一樣,隻不過比延長甲要長上很多。
這次,莊統對‘劉園園’來說,唾手可得。
莊統喉頭滾了滾,在即将被觸到的瞬間,選擇發動天賦。
系統:【請選擇轉換的目标。】
莊統:【蘇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