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袖月脫掉了灰撲撲的鬥篷,整個人慵懶地側臉貼在舒适的鋪蓋上,露出瘦削卻山巒起伏的曲線,那純然天真的姿态仿若自帶魅惑,女人看了羨慕嫉妒,男人看了心生欲念。
蕭柔嘉看着她的視線卻像是看着什麼可怕的怪物,渾身都顫抖起來。
“出去,都給我滾出去!”蕭柔嘉忽然發瘋似地驅趕房裡一群丫鬟,将她們通通關到門外。
蕭袖月支起半邊身子,蹙着眉頭喊道:“給小翠準備飯食,不許讓人欺負了她。”
蕭柔嘉僵了一下身體,對外面大吼了一聲:“大小姐的話聽到了,去安排,沒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許進來。”
回過身,她死死瞪着蕭袖月:“你亂說什麼,是要害死我嗎?”
蕭袖月無辜地咬唇,歪了歪頭:“沒有說什麼啊,不就是你和小叔□□的那些小事嗎?”
‘□□’二字一出,就像是響雷炸在蕭柔嘉耳際,讓她頭昏眼花,冷汗一下子打濕了全身,身子虛軟得晃了晃。
“你知道,你真的知道!”她再無僥幸,身子向前撲倒在圓桌上,眼前陣陣發黑。
這樁可怕的見不得人的感情,不再是小心翼翼藏起來的秘密,竟真的讓蕭袖月知道了!
一瞬間的恐懼過後,蕭柔嘉猛地擡頭看向蕭袖月,目露兇光——殺了她,隻要殺了她,秘密就還是秘密。
想着,她忽然有了力氣,一步步地向着床邊走去。
蕭袖月卻以手支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似乎看穿了她:“是不是想着殺了我滅口就能保住秘密了?噓,沒用的,殺了我,保證第二天這秘密就傳遍整座府城,想想你到時的下場吧!”
蕭柔嘉勉強笑了笑:“不要騙我,你整日呆在府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隻要你和那小丫頭死了,誰能幫你?”
蕭袖月眨了眨眼,輕聲道:“真的是這樣嗎?知道今晚你是怎麼暈過去的嗎?”
蕭柔嘉僵住,她使勁回想被浸在水裡拉起昏迷過去之前發生了什麼,突然毛骨悚然,她怎麼覺得當時身後有第三人在場。
蕭袖月緩緩起身下床,移步到蕭柔嘉面前 ,傾身朝她吐氣如蘭:“你想得沒錯,府外有我認識的人,一旦我和小翠出事,你和小叔的醜聞将立即宣揚得人盡皆知,你得想好了再做啊,妹妹!”
蕭袖月佩服自己的機靈,穩住了沈約,這下好歹派上了用場。
至于蕭柔嘉信不信,她賭對方沒有這個膽子冒險,畢竟這可是□□啊,說出去蕭柔嘉下場絕對凄慘。
蕭袖月之所以能知道這個秘密,當然仗着系統塞給自己的劇情了,蕭府裡沒有最爛,隻有更爛,惡臭不可聞。
作為老夫人所出的小兒子,她們的小叔蕭立言從小備受寵愛,是府裡的團寵,而更幸運的是他長了一張得天獨厚的俊美容顔。
關于蕭立言容貌俊美到什麼程度呢,就是連城裡已經出嫁的婦人都會對他念念不忘垂涎三尺,甚至不惜紅杏出牆想和他春風一度。
有如此容貌,蕭立業更是風流成性,最喜歡的就是流連花叢,凡是見着有幾分姿色的女子張口就撩,整個一色中餓鬼。
蕭立業長得好,年紀又輕,慣會說甜言蜜語的,對外面的庸脂俗粉厭倦了,竟将目光瞄準了府裡千嬌百媚的侄女,使出百般手段将蕭柔嘉勾得臉紅心跳,迷惑在他俊美如天人的容顔下,就這麼半推半就的和自家小叔成就了好事。
抛開蕭柔嘉和女主的恩怨 ,站在同為女人的立場,蕭袖月是同情她的:蕭柔嘉作為一名養在深閨,十六歲的少女,完全是被蕭立業這個人渣引誘糟蹋的,放在現代就是牢底坐穿。
不管想到劇情中蕭立業和蕭柔嘉這對叔侄一直勾勾搭搭的,哪怕各自娶妻嫁人了也沒斷了關系,背着各自的丈夫老婆偷情,她就惡心得什麼話也不想說了。
“你,你想要什麼?到底怎麼樣才能保守這個秘密?”蕭柔嘉既怨毒又害怕地看她。
“蕭立業不是個東西,你最好離開他。”蕭袖月甩了甩袖子,瞥了她一眼,“當然你要是想繼續和他糾纏下去也是你的自由。至于我嘛,要得不多,就是想過得舒舒服服的,再不要凄風苦雨,像個小可憐的過日子。所以現在,先給我準備洗澡水,一定要熱騰騰的。然後泡好澡以後,别忘了準備飯菜,姐姐現在還餓着肚子呢。還有,把床單和被子換成新的,枕頭也換一個,在有新院子之前我就住在這了,妹妹一定不介意吧?”
啊啊啊,蕭柔嘉在心裡咆哮着,恨不得撕了蕭袖月,什麼卑賤肮髒的東西竟然敢命令自己,占據自己的房間,她介意,介意死了好嗎?
面孔扭曲成猙獰的樣子,蕭柔嘉指甲恨得嵌進肉裡,臉上的兩道傷痕都有重新裂開的痕迹。
深吸了口氣,看着将自己把柄捏在手裡的蕭袖月,她扯了扯唇:“好,我這就讓丫鬟去準備,姐姐等着!”
蕭柔嘉轉身欲去開門,卻被蕭袖月喊住:“等等!”
蕭柔嘉克制住自己:“姐姐還有什麼吩咐?”
“還有一件事要麻煩妹妹去辦,......”蕭袖月靠近她,微笑道,“我不想華嬷嬷開口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妹妹能幫我這個忙嗎?”
蕭柔嘉霍然回頭,瞪着她:“祠堂起火果然跟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