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爺子甩下第一竿,開始他的釣魚事業,同時也沒忘了他不情不願跟過來的孫女。
“潼潼,中午吃魚怎麼樣?”
司潼劃拉着那一堆她聽過無數遍的現場演奏視頻,頭也不擡道:“我還有别的選擇嗎?”
司老爺子笑的眼睛眯起:“沒有。”
司平卻是說道:“有,有,來的時候矜言往遊艇的冰箱裡放了好多食材呢,好像有牛排、蝦,你想吃中午讓矜言給你做。”
司潼立刻拒絕:“不用了。”
她拒絕的太幹脆,司平被生生的噎了一下,後面的話便沒有說出口。
倒是司老爺子看了眼神情恹恹的孫女,說道:“這個島上好像有野果。”
老柴:“有野葡萄,非常好吃。前幾年孟嬸給您送的葡萄酒就是用這裡的野葡萄釀的。”
司老爺子來了興緻:“真的嗎?”
司平點頭:“真的。”
司老爺子看向司潼:“潼潼,讓矜言帶着你,去給爺爺摘點野葡萄。”
司潼将要戴耳機的手一頓,漂亮的眼眸染上一抹惱意,一句拒絕的話就要脫口而出了,但在瞬息之間,她心中忽的一動,将耳機手機重新放回包裡。
“好啊,您等着。”
似是沒想到她會答應,司矜言看了過來。
那目光不冷不熱不親不疏,看上去溫和有禮,完全不複剛才在駕駛艙裡的玩味戲谑。
司潼在心底冷笑:人面獸心,隻會在長輩面前像個人樣!
手指緊握,沒忘記今天自己跟過來的目的:昨日仇今日報!司矜言,你等着!
*
鹿島是座無人居住的荒島。
早年,島上無人登陸,郁郁蔥蔥的樹木與灌木叢覆蓋整座島,植被雜亂且茂密,如一座原始森林。
直到最近幾年,距離幾十公裡外的澤西島島民發現了這處無人小島,便陸陸續續有人來這裡開荒。不過大多是過來種些蔬菜、釣魚、露營什麼的,雖然島上依舊沒有什麼人住,但也漸漸有了些活氣。
司潼跟在司矜言身後,正穿過頭頂茂密的樹林。
這會兒林間無風,大大的太陽被遮擋在綠意蔥籠的枝葉外,留下斑駁的光影,如星河般鋪灑在林間。
司潼無心欣賞風景,一路盯着前面高大的背影,心裡琢磨着自己的仇要怎麼報。
把人打一頓?
但想到在駕駛艙時這人按在自己腰上的力道,自己可能打不過。
把人帶到樹林深處迷|暈了再綁起來?
前者犯法,後者……恐怕自己還沒離開就先迷了路。
出其不備把人打暈?以其人之道将人拖到鬼屋關上一晚?
先不說司矜言不像是會害怕的樣子,她一個人也辦不到啊,要是在京城有蔣聞宇周天明幾人還可以做到……
司潼頓時犯了難。
大小姐雖然有時驕縱一些,但本質明淨無滓,也從來沒打擊報複過什麼人。大小姐如溫室裡嬌豔名貴的花朵,表面看着厲害,其實根本沒有經曆過社會的毒打,不知人心的險惡,想的那些招兒都如同兒戲。
思來想去,前面的人越走越遠,好像完全沒有管過身後的人有沒有跟上,司潼頓時又有些生氣,将遮陽帽一摘,大步追上去。
“你站住!”
司矜言充耳不聞,繼續走路。
“司矜言!你站住!”
沒想到這人竟然不理她,司潼有種被無視的怒氣沖上來,快走幾步追上人,張開雙臂攔住司矜言的去路。
“你站住!”
司矜言被迫停下腳步,垂下眼睫,如深潭般的黑眸沉沉地盯着攔在他面前的人。
隻這幾步路的追趕,她已跑得氣喘籲籲,漂亮白皙的小臉微微泛着紅,潋滟的眼眸濕漉漉的,亮晶晶的,隐含着怒意,瞪人時像一隻被惹怒的小貓。
漂亮,冷傲,兇巴巴的不讓人靠近。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短款上衣,淺色七分牛仔褲下包裹着的腿又長又直,露出細白的小腿……
司矜言的眼神微暗,放肆又大膽的盯着那處細白。
眼神漸漸往上,是他沒多久前才摸過的纖軟腰肢……
再往上,是緊緊貼在他身上的兩團柔軟……
司矜言的眼神更暗了些,晦暗不明。
被這樣盯着,司潼自然是有感知的。
霎時間她覺得自己像是被一簇炙熱的火苗灼着,心中一緊,一種從未有過的危險感浮上來。
“你……”
“大小姐……”
司矜言懶懶的開了口,有些漫不經心地打斷她。
林間有風吹過,司矜言微微揚起頭,一珠滾燙的汗珠從他凸起的喉結劃過,劃進他白色的衣領。
他有一雙危險而不羁的眼,此刻卻完全沒了掩飾,肆無忌憚地盯着面前的少女,如野獸盯緊了獵物。
薄唇輕啟,懶散的警告。
“大小姐最好不要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