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毛病啊!這麼冷的天,還坐這裡吹風!
他身上僅着一件薄薄的西裝外套,而劉筝的身上早已經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陳現山擡頭看見劉筝,瞬間咧開嘴笑:
劉筝!你來了!我就知道你一定——咳咳!咳咳咳咳咳!!
見他咳得厲害,劉筝趕緊脫下自己的棉衣、往他身上披去——
啊,他驚慌地說:不用了,你會着涼的——
劉筝強行按住他:
穿着!不許脫!
他怔怔望住劉筝,往日一向冷靜的眼眸、此刻像燃燒着痛苦的烈火。
劉筝,他吐着酒氣說: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那樣細心地照顧翁詩偉,我都恨不得生病的那個人是我!
你神經病!
對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錯,劉筝,再給我一次機會、回到我身邊好不好?
見他臉通紅、一副醉态的樣子,劉筝無語了,她奪走他手裡還剩一半的酒瓶、走去丢進了垃圾桶。
起來吧!她拉他的胳膊:我幫你叫車回家!
他不走。
我走了,那你呢?他半醉半醒地問:你還會繼續睡在醫院裡,睡在翁詩偉的床邊?劉筝,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好不好?隻要你不要再在翁詩偉身邊做下去了——
那是我的工作!劉筝說。
但你也可以做别的工作啊!他突然像孩子般的耍起任性來。
劉筝氣極:
你什麼意思?瞧不起護工嗎?再怎麼樣、我掙來的錢、每一分都是幹幹淨淨的,不像你——
不像我?
陳現山吃吃吃地笑了起來,他吼道:
是!我承認我掙的錢不如你的幹淨!但是劉筝,你知不知道,這世上有的人掙的錢比我的還要肮髒一千倍一萬倍!可那又怎樣?他們不照樣活得好好的!甚至比大多數人都活得更加痛快更加享受!難道這是公平的嗎!
他用力甩開劉筝,踉踉跄跄地往前走去,結果很快就一頭栽倒在地。
劉筝沖上去扶起他:
怎麼樣,有沒有摔到哪裡?
他轉頭帶着一張不知何時已落下淚的臉望住劉筝說:
如果可以選擇的話,誰不想過幸福平安的生活?可是每晚秀秀都會在天上看着我,她遍體鱗傷地向我求救,而我卻什麼也做不到,我真恨自己為什麼不去死!劉筝,如果時間可以倒流,我多希望,當初沒有替翁華偉帶你走進翁家……
叫的出租車到了,劉筝扶着陳現山坐進了車裡。
司機,麻煩你……
報了地址後,劉筝看了眼此時已靠在她肩上仿佛睡着了的陳現山……
多日不曾細看,此時驚覺他消瘦了許多,臉頰的肉一點都沒了,下颌骨愈發顯得棱角分明。
他雖然閉着眼睡着了,但眉頭緊鎖的樣子,看起來一點都不輕松。
也不知他最近是怎麼過的?日夜陪在公主脾氣的詩婷身邊,恐怕也不是那麼享受的。
劉筝默默替他拉緊了一些衣領。
劉筝擡頭看向窗外,夜色,在車窗外靜靜飛過——
秀秀……
這是陳現山剛剛吐露的一個名字。
那會是誰呢?
聽起來應該是個女性的名字。是他的女朋友?還是姐姐妹妹?難怪總覺得他這個人、心裡像藏着什麼深仇大恨似的,莫非就是跟這個秀秀有關?那究竟是什麼樣的人,又究竟發生過什麼樣的事,才會影響陳現山如此之深呢?
車子突然颠簸了一下,陳現山發出一聲悶哼,劉筝忙叫司機開慢一點。
然後她輕輕問他:
陳現山,你會不會難受?不舒服的話,要跟我講哦……
痛……他迷迷糊糊地說。
哪裡痛?胃痛嗎?
他搖搖頭:
是心痛,我的心,好痛……
劉筝無語地長歎了一口氣。
車到陳現山的家了,劉筝付了車資,把陳現山扶下車來。
兩人來到門口,她問他:
鑰匙呢?
口、口袋……
劉筝也不跟他客氣了,直接往他口袋裡摸索了起來,找到了!她拿鑰匙打開了門。
家裡一定很久沒住人了,進去後首先聞到一股淡淡的黴味。
陳現山,再堅持一下,我送你進房間……
來到卧室門口,劉筝推門進去,然後把陳現山放到了床上。
她長籲了口氣,抹了把額頭熱出的汗。
好了,你睡吧,我先出——
話沒說完,她的手腕突然被陳現山捉住了——
噗的一聲!
她被陳現山拽過去、跌到了他的身上……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