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華偉咆哮:
“你說!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陳現山亦沒有回答。鮮血從他被打破的嘴角處流了出來,一滴滴落在他雪白的襯衣上,他半閉着眼,臉上是一副完全不屑一顧的表情。
翁華偉雙眼漲得通紅,眼底隐隐泛着淚。
啊啊啊啊——
一陣狂嘯聲中,餘水莺一頭撞翻翁華偉,然後她抓起床頭櫃上的一把水果刀,指向翁華偉的胸口。
“翁華偉,我要跟你離婚。”
翁華偉發出一通狂笑——
“離婚?你幹出這種醜事,還想一走了之?天下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你要什麼條件,你說,我什麼都答應你,隻要你同意簽字。”
翁華偉用指尖輕輕撥開刀尖,他站起身,撣了撣身上的灰塵:
“你休想。就算我肯放你走,你爸媽會同意嗎?”他冷冷一笑:“他們二老可都指望你能留在翁家,好為他們存續公司實力呢。”
“你到底要怎麼樣才肯放我走?”餘水莺含恨道:“你根本就不愛我,為什麼還要勉強繼續這段婚姻?就算我不走,你也早就不想要這個家了,不是嗎?”
翁華偉冷哼一聲:
“那是我的事,我要不要這個婚姻,由我說了算,你想走?你可以求我啊,一直求到我答應為止。”
餘水莺把刀橫在自己脖子上:
“那我死,如果你不答應,今晚我就死在這裡——”
“不要威脅我,”翁華偉扣住餘水莺的手腕、把刀奪了過去:“我最恨人家跟我來這套!想死,回你娘家死去!不要拖累我!”
他把刀遠遠地一扔,然後沖陳現山吼道:
“明天起,你不用上班了!從哪兒來的你就給我滾回哪裡去!别再讓我看到你!”說完,他走了。
翁華偉一離開,室内緊張的氣氛頓時消失了。
劉筝扶起餘水莺,安置她坐沙發上。
“你等等,我去拿醫藥箱,幫你的傷處理一下——”
餘水莺連連揮手:
“你不用管我,去看看陳現山——”
劉筝歎口氣道:
“其實,你剛剛可以逃開的,為什麼還要跟他正面起沖突?”
餘水莺漠然一笑:
“如果不讓他出這口氣,我怎麼能拿得到證據呢?”
“什麼證據?”
餘水莺從口袋裡拿出手機,對着自己受傷的臉卡嚓卡嚓拍了好幾張,又把手機遞給劉筝,請她再幫忙多拍幾張,然後,她把手機收起來,站起身道:
“我先走了,你好好照顧陳現山,必要的話,把他送去我表哥的醫院吧。”
餘水莺走了,但她卻留下了一大堆的問号在劉筝的心上,劉筝一面去取醫藥箱,一面在路上想:
難道,這一切都是餘水莺有意而為之?她是想離婚才逼翁華偉對她動手的?那麼陳現山呢?他是她的同謀嗎?那他倆之間的私情、究竟是假扮的還是确有此事呢?唉,好複雜,為什麼這些人明明可以過着富裕而享受的生活,卻偏偏要搞出這麼多事來?!真是自讨苦吃。
回到床邊,看見陳現山橫倒在枕頭上昏睡着,額頭、臉頰、嘴角到處都是血,劉筝的心裡又痛又急。
她輕輕呼喚他:
“陳現山,我現在幫你處理傷口,會有點痛,你忍着點哦……”
她拿出棉花,沾上消毒藥水,小心地往他傷口上輕輕搽去,藥水辣,他皺眉痛哼,把頭轉開。
她拿手輕輕固定他的臉:
“你不要動,我盡量弄快點……”
終于,他清醒了,緩緩地睜開眼睛:
“怎麼是你……”
“不是我是誰?”劉筝放下棉簽,拿起創可貼,往他傷口上貼去。
她不滿地嘟哝:“你平常不是總做運動的嗎?應該很能打的吧?那為什麼剛剛都不還手?每次都這樣,人家打你,你就挨打,你是打工人,又不是沙包,為什麼次次都這樣忍氣吞聲哦!”
滿臉貼着創可貼的陳現山,一臉愧疚地望着她:
“你不讨厭我嗎?”
“為什麼要讨厭?”
“我做别人的小三,跟有夫之婦勾搭,一邊拿着老闆的錢,一邊給老闆戴綠帽子,你不覺得我很惡心嗎?”
劉筝沉默了一下:
“你能告訴我、你這麼做的理由嗎?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有什麼苦衷?”
望着劉筝充滿懇切與信任的表情,陳現山越發羞愧難當,他沒有回答劉筝的話,而是對她說:
“不要濫發同情心,尤其是對男人,尤其,是對像我這樣的男人,不值得的。”
劉筝不懂。
“陳現山,你喜歡餘水莺嗎?你想和她在一起嗎?”
陳現山搖了搖頭。
劉筝莫名地高興起來。
陳現山問她笑什麼,劉筝不好意思說出來,她勸他休息:
“你睡吧,我在這兒看着你。”
她起身幫他鋪床、蓋被子,然後就趴在床沿上看着他。
陳現山忽然茫然地說:
“明天我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兒,能行嗎?”
一語驚醒夢中人,劉筝急了:
“你走,那我也走!”
“你要走去哪裡?”
“你去哪裡我就跟你去哪裡!”話一出口,方覺言失,劉筝臊得滿臉通紅,她趕緊扭過身去,可是心底卻泛起了一波一波的浪——
啊,要是真能跟他走就好了,跟着陳現山,哪怕走到天涯海角去流浪,她也覺得安心、愉快。
她又扭頭,問陳現山:
“你願意帶我一起走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