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這屋裡的空間竟比外面看到的更大!三層樓高的天花闆、猶如教堂的穹頂,中間懸挂而下一盞巨型的水型吊燈,數不清的枝型燈泡放射出耀眼光芒、直把整個大廳照得富麗堂皇!
不過……
都進來這一會兒了,這屋裡仍到處都靜悄悄的,既見不到一個人影,也聽不到一點人聲,着實又怪恐怖的。
稍後,陳現山回來了。
他說翁夫人今天不想見客,既然人是翁華偉請來的,那麼一切事宜她都不會再插手,不過她請陳現山轉告一聲,她懇請劉筝能認真對待她的工作、盡心盡責地幫她照顧好她的孩子翁詩偉。
“翁夫人至今仍很自責,”不知是不是怕劉筝多心,陳現山又向劉筝解釋道:“翁詩偉出事那晚,她明明已經很盡責地照顧他睡着後才離開的,誰知後面竟又發生意外,身為母親,她難以面對這樣的悲痛,因此現在每天吃齋念佛,很少再管家裡的事了。”
劉筝聽了這些,也不知該說些什麼——
“請放心!我一定會對我的工作負責的!現在,我們可以去看看病人了嗎?”
“你不累嗎?不先回房間休息一下?”
“我不累!我隻想盡快了解病人的情況!”
“呵,你的确是個好護士!”陳現山微笑道。
陳現山帶劉筝去坐電梯。
“事故發生後,家裡又做了些簡單的裝修,主要還是為翁詩偉服務的,呐,就像這台電梯,是直通翁詩偉的房間的!”
電梯在三樓停下,門開後,迎面一道亮光襲來——
翁詩偉的房間到了。
陳現山領她走進去。
撲通,撲通——
一路上,劉筝的心都在怦怦跳個不停。
“瞧,這就是你接下來每天要看護的病人,翁詩偉。”
陳現山擡手示意。
劉筝放下包,走過去。
躺在床上的翁詩偉,比她想象的更蒼白、更瘦弱,頭發理得非常短,發縫間能清晰地看見做過手術的痕迹,瘦削的臉頰深深地凹進去,唇眼緊閉,無聲無息。
“其實你的工作并不難,翁詩偉目前狀況良好,平常醫生也會定期給他做檢查,你所要負責的,就是日常看護,再就是每天給病人做衛生工作,重點是,萬一發生緊急狀況,你需要第一時間做出正确的反應,例如急救、再就是通知醫生和家人。”
“我明白。”
陳現山又走上前來:
“好,現在該讓我帶你去看看你的房間了,我們在隔壁——”
“給我張小床就行!”劉筝說:“我可以就住在這個房間,這樣我就能24小時看着病人了。”
當天晚上,劉筝就睡在翁詩偉的床邊。
陳現山給她搬來了一張沙發——
“你要的小床暫時沒有,隻好委屈你先睡一下沙發了。”
委屈?
她又不是什麼千金大小姐,睡沙發還能叫委屈嗎?
此時此刻,夜幕深重,萬簌俱寂,整個房間,隻有擺放在床邊的監視病人心跳的儀器在發出輕微的有規律的嘀嘀聲。
劉筝靜靜地盯着眼前的天花闆看……
真像做夢一樣,沒想到,她就這樣住進了翁詩偉的家裡,甚至是住進了翁詩偉的房間裡……
隻是……
一想到那個曾經光芒萬丈地照耀過她的像王子般的人,如今,卻變成了一具無知無覺的僵屍般的存在——
好心痛。
真的好心痛!
明明早已經不相信世上有奇迹的她,這一刻,忍不住在心裡祈禱起來:
老天爺,如果在我的精心護理下,翁詩偉能重新醒過來就好了!為了這個,我一定會付出一切努力的!
翌日清晨,才剛六點,劉筝就醒了。她先去打開窗戶,讓新鮮的空氣流進來,然後去檢查病人的狀況,認真記錄數據,做完這些,她去打水,開始為病人擦臉擦手。
這些活,對從專門學校出來、此前已經實際工作很多年的劉筝來說,完全不是難事,隻不過,她以前服務的都是陌生人,而現在——
她要照顧的,是翁詩偉。
劉筝把臉盆在床邊放好,接着她把毛巾放進水裡,輕輕地擰幹後、折上兩折,再把毛巾小心翼翼地貼在翁詩偉的臉上,然後緩緩地抹開……
她的動作,又輕又柔,猶如一縷微風,在小心地拂拭一件珍貴的瓷器,而沐浴在淡淡晨光中的翁詩偉的臉,也就像瓷器一般,蒼白,易碎,精緻,俊美……
劉筝的記憶,再次被拉回了從前……
“嗨!劉筝!幹嘛垂頭喪氣的?早上的數學,又沒考好嗎?!”
“切!要你管!你考得很好嗎?”
“不好哇!大概也就扣個五六分左右吧!”
“五六分?!”劉筝氣得哇哇叫:“你發燒,一個禮拜沒回來上課,結果才扣五六分?!”
翁詩偉聳聳肩、調皮地做了個鬼臉:
“沒辦法啊,數學是我唯一強項嘛,上次地理我不就沒考過你?”
呵,地理,那能跟數學比嗎?況且自己也才考過他這麼一次而已。
“不過劉筝,你想過以後要做什麼工作嗎?”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