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過去他已經心如止水,難不成要直接跟她說:請您不要再看我了?
看了又不會掉塊肉,但說了會顯得他一男生很自戀。
既然躲不過,那就自己學着無視。
蔣楠笙瞄的飄飄然,看到段方景起身,掩飾性地合上書本,眼神優哉遊哉跟着他走。
“蔣禮,好看嗎?”
好不好看?蔣楠笙并不知道衡量這二者的标準。但應該……挺好看的吧,反正她看的賞心悅目。
她發自真心地晃了晃腦袋。
嗯???
唐雨像是聽見什麼新奇玩意。
“好看也不能當飯吃啊!”蘇文新一句話打破如臨仙境的夢幻,“你不餓?”
說到吃飯這個話題,蔣楠笙苦笑:“别等我了,你倆去吧。”
蘇文新:“天天去基地吃草啊?”
每次一到賽前期間都這樣,嚴格要求飲食。
“那叫低脂高碳水,”蔣楠笙記得今天問唐雨的事,想着表示感謝,“中午少吃點,回來給你帶老字齋的蛋撻。”
蘇文新笑眯眯地等蹭投喂,蔣楠笙朝她笑笑,然後極速變臉,背着她的包揚長而去。
蘇文新:“……”
這一個兩個不去學變臉真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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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離訓練中心不算近,蔣楠笙往返快走都需要半小時的時間,不過她和班主任溝通過,不用上午自習。
“要我說你直接跟主任聯系,延長休假得了,”午飯期間,許屹跟蔣楠笙說,“你進國家隊的機會不比我們大多了。”
許屹打算參加春招,以後要做職業擊劍運動員,退役後去俱樂部當教練,早早規劃好了人生未來。
蔣楠笙手裡沒拿穩的筷子險些掉在地上:“我啊,再說吧,還沒想好。”
“慢點,”賀曉梅遞過來張紙,覺察出了點與之前細微的差異,“哎?你什麼時候左手拿筷子了。”
“謝謝。”蔣楠笙接過,避重就輕也沒說到點上,扯開嘴角笑笑。
面臨高考這個人生重大轉折點之一,十七八歲的花季,正是對未來最迷惘的年齡。
像許屹這樣果斷的不多,蔣楠笙自然也同大多數同學一樣,不确定自己的将來作何發展。
回到學校一點過半,離兩點下午第一節課還有一段時間,球場上站了不少學生,都是過來打球的,剛開學管得松,學校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八月份的天氣,陽光透過林蔭,球場上的少年肆意揮灑汗水。
教學樓在學校更裡面,要穿過操場。蔣楠笙拐進校門,在拐角處碰到了個熟悉的人影。
全國生物競賽需要考理論和實操,難度系數不小,聽說段方景想要嘗試,生物老師主動提出借他實驗室,不過時間有限,且需要等臨時通知。
比方說今天中午。
段方景連午飯都沒來得及吃,整忙了一個小時。
不同于人群的模糊感湧現,蔣楠笙僅僅看着,人就不自覺笑了起來,跟他打了招呼:“段方景!”
剛還沮喪的小臉立馬變了個樣。
聽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段方景下意識看過去。女生笑的很甜,右側臉頰的小酒窩若隐若現,眼睛亮晶晶閃着,像是從來沒有煩惱,不受任何約束。
想到此人這兩天的怪異舉動,段方景選擇警惕往遠處挪了一步,自動忽視叫他的聲音。
敵不動,他不動。
招呼落空,蔣楠笙神經大條,隻當他沒聽見,畢竟操場上聲音那麼大,聽不到很正常。
籃球拍打的聲音不間斷在場地内響起,室外的籃球場沒有圍欄,彈性極好的籃球不受控制四處亂竄。
“嘭——”
不确定場上誰手失了準,靠近場外的籃球竄出球場界限,加了速的球筆直朝場外飛去。
蔣楠笙跟着球的軌迹從頭看到尾,如果不出意外,這顆球将準确落在五米開外的——
段方景頭上。
而這時段方景還渾然不知地往危險圈裡走。
“哎!段方景!”蔣楠笙比球場上的人還要快一步喊出聲。
敵動了!
段方景裝聽不到繼續朝前,球場上的人才開始喊他:“段方景!小心球!”
在蔣楠笙視角裡段方景似是沒有絲毫反應,把她急得不行。眼看球越來越近,靠喊肯定來不及,蔣楠笙沒怠慢,狂奔出去。
與此同時,聽到“小心”的段方景其實注意到了球,雖然遲了一秒,但不耽誤他擋住。
場上的蘇文新停下,看着他“兄弟”像隻兔子一樣猛蹿出去,擋在了他另一個兄弟前面。
“嘭!”又一聲,外加一聲瓶瓶罐罐撞擊的聲音。
段方景感覺世界天旋地轉。
蔣楠笙以百米沖刺的速度邁到段方景面前,擡起慣用手彈飛了球,好在她腿部力量穩,又被某個阻力擋住,才沒被拉長的背包肩帶因為慣性拽動。
球場上的人無一不目瞪口呆。
但蔣楠笙看不到,站定的第一時間想着問段方景:“你沒事……?”
可轉身卻不見那人蹤影。
“走、了?倒也不至于走這麼快吧?”蔣楠笙撓了撓頭。
場上投球的男生急匆匆跑下來道歉:“不好意思,你沒事吧?”
“我沒事,”蔣楠笙擺手,順帶活動了下撞球的手腕,提醒道,“下次打球注意一點,很容易撞到。”
蔣楠笙回頭,卻看見來者半弓着腰,視線越過她看地面。
地面上能有什麼?
“同學,”蔣楠笙指着自己,她雖然辨認不出人臉,但這麼大一人站着她還是能看到的,這人該不會比她還臉盲吧?“我在這……”
“沒,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