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還不知道自己忽然成為了赤樓夢的一環,真理開車帶着自己媽、自己爸和麻美醬一起來到了中餐廳。
——那家第一次登場就發生案件謀殺案,第二次登場又發生投毒案,第三次登場又發生了失竊案,先後迎接過黑方赤井和紅方琴酒的貫穿全文的中餐廳。
由于真理是臨時預定,三樓的包廂隻剩下最後一個,【斷腸人】,“斷腸人在天涯”的斷腸人。
有一說一,這名字确實不吉利,會被剩下一點都不奇怪。
不過緊要關頭真理管不了那麼多,有包間就行。
一進門是一副夕陽圖,雕花的胡桃木飾從天花闆垂落,一盞中式宮燈挂在中央,正下方的圓形的實木桌外圍環裝的玻璃轉盤,中心的缺口是假山加水,幾盆綠竹堆在牆角,服務員很快走進包廂,給四人面前添上了麥茶。
真理連菜單都沒看就報了幾個菜,又讓服務生拿來一瓶清酒。
清酒的度數很低,味道不錯,可惜一杯倒的真理還是要提前吃解酒藥才行。
真理媽媽對吃飯并不看重,家裡的點菜權一向掌握在真理手中(媽媽:能吃就行,管那麼多),倒是看到真理拿出藍色小膠囊後,她驚訝地說:“你也不能喝啊?”
真理媽媽用的是漢語,氣氛烘托到這一步,她下意識就這麼用了。
“是啊,我一杯倒。”真理同步切換成漢語。
“……等等,什麼叫‘也不能喝’?”真理後知後覺,“還有誰不能喝?”
真理媽媽指了指一旁的真理爸爸:“你爸,酒精過敏。”
真理爸爸自覺承擔了帶小孩的任務,一路上跟麻美醬聊得十分投機,這會兒頗有種隔代親(劃掉)忘年交的意思。
真理媽媽收回手:“上次吃了個酒心巧克力就暈了。”
酒心巧克力……
死去的記憶在攻擊我。
正在倒酒的真理手一僵,破案了,原來是遺傳。
“都怪你。”真理重重地将其中一杯推給自己媽,“看看你挑的什麼人,把我害慘了。”
“這不是挺好的嗎?”媽媽淡定地端起酒盞,“喝酒可不是什麼好事,借口酒精過敏可以推掉很多應酬。”
真理同樣拿起酒杯:“如果在普通的公司幹普通的工作,那可能是吧。”
但是作為一個以酒為代号的組織BOSS,沾不了酒真的很丢人。
“也是,”媽媽沉思一秒,“到了我們這個階段,都是我喝什麼她們陪什麼的……你今天怎麼想起來點酒了?借酒消愁?”
真理:“是啊,借酒消愁。”
“哦呀?你還有愁呢?”媽媽頓時來勁了,“細說。”
真理戰術後仰:“雖然是我先起的頭,但你這個八卦勁讓人很慌。”
真理媽媽戰術向前:“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快說出你的煩惱。”
真理:“好吧,我有兩個煩惱,一個是因為你,一個是因為感情。”
媽媽斬釘截鐵地表示:“我選二。”
“給我好好聽第一個啊喂!”真理頭上蹦出一個十字,“你閑的沒事跑人家國民數據庫做什麼?地址明明可以直接找我要吧!”
“那件事啊……”媽媽惆怅地灌了口酒,“是巧合,本來不是去查你的。”
事情其實很簡單,風間晴在讓秘書申簽回國的時候,一不小心發現自己丈夫——按照華國法律,1994年2月1日以前同居時雙方符合結婚的法定條件,可認定為事實婚姻關系;加上她們雖然沒有結婚但确實在日本填過入籍書——總之,她發現自己丈夫莫名奇妙多出了兩個姐姐。
“你爸明明是孤兒,”真理媽媽對此摸不着頭腦,“當年也是因為他還不起助學金,我們才認識的……突然冒出來兩個姐姐,真的很奇怪。”
而且兩個姐姐的身份信息加密一個比一個嚴,連她都查不到一點。
真理尬笑:“那确實很奇怪啊哈哈哈……”
該死的世界,融合都融合到我爸身上了,東拼西湊也不帶這麼湊的。
“所以我曲線救國去查日本的信息庫了,”真理媽媽繼續道,“查到你真的是巧合……不過你居然好好在國民信息庫登記了住址,媽媽很欣慰啊。”
真理:……
其實她沒有,這是不知道哪個世界幹的。
“這不重要,”真理暗暗給兩個世界意志記了一筆,“那兩個姐姐你查到了嗎?”
“沒有,”真理媽媽又灌了口酒,“日本的電子資料庫,呵。”
真理深有同感:“我懂。”
便宜阿姨、不對、好像是便宜姑姑,算了随便吧,又不是正經親戚管她們做什麼。
多了兩個便宜親戚的真理很快想開了。
于是,在兩邊同樣心虛——一個偷偷查了女兒的地址,一個害自己爸多了兩個姐姐——的情況下,杯酒釋兵權,一笑泯恩仇,話題無縫轉換到了少年真理之煩惱:其二。
“以前就聽她們說,戀愛了就會變,我還不信。”真理愁啊,“但現在我真的覺得我變了。”
一杯接一杯下肚,卻因為提前吃了解酒藥沒有半點醉意,真理放下酒杯:“明明他們做了那種事,我卻不想跟他們分手。”
“就跟你說,往家裡放一個,剩下的在外面玩,你這……”
真理媽媽不贊同地搖頭,一下放這麼多,不出問題才怪,“純粹是自找麻煩。”
真理媽媽的語氣中同時帶着“不聽老人言”和“恨鐵不成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