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醒來了,處于一個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聽不見任何聲音,面前出現了一束光,照亮了我的心房。”
“打開我心房(儲物櫃門)的是一個沉穩可靠不愛說話的人。”
“平日裡,他經常把我帶在身邊,每天一有空就抱着手機,用那雙溫暖的手給不知何人傳遞着不知名的簡訊。我不知道他在給誰發消息,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就這樣靜靜地陪着他。”
“我知道他雖然平時不愛說話,但卻擁有着不遜于人的口舌,還有一顆善良的心。”
“過了幾天,一起爆炸案發生了,他拍了拍我「就拜托你了」,看着他取出工具,我才恍然,原來我是拆彈工具箱。”
“倒計時越來越近,我也開始着急,我不希望這個人有事。直到最後倒計時的聲音越來越緊迫,我突然眼前一黑,前世的種種在腦中浮現,原來……原來我竟然這麼壞。”
“我承受不住記憶地回溯暈了過去,等我再次醒來,面前的人已經松了口氣,抹去額頭的汗珠「好險」。”
“我想通了,上一世的我是一個多麼多麼壞的人,這一世的我,一定要奪回我的一切!将所有的爆炸案扼殺在搖籃裡!”
——《靈異事件簿·跨越時空篇第三期·我的前世與今生》片尾。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傍晚六點,與警視廳相隔一條街的茶餐廳内,真理控制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她“啪”的一聲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屏幕,把導演發給她的初版剪輯從腦海中清空。
本次的節目即便有着導演不停催促,依舊在警視廳拍了整整一個上午。
拍攝完畢後,主持人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導演和攝影師結伴吃晚飯,在餐廳碰上了先來一步的真理,大家順勢坐進包間。
包廂的裝修十分溫馨,暖黃的燈光打在實木色的壁紙上柔和而明亮,牆上挂着一副浮世繪風格的畫作,桌子上擺着餐廳的特色菜單。
三人很快點完菜,趁着菜還沒上來的功夫,導演掏出了剪輯完畢的第一版節目,給在坐的另外兩人提前觀摩。
不會剪輯的配音演員不是好導演,一個全能的導演就是面面俱到,真理覺得導演完全能夠舉着自拍杆獨自撐起這個節目,根本不需要攝影師和主持人。
真理抱着提前看存稿的心态打開剪輯,然後就出現了開頭的一幕。
完全看不下去……
客觀來說,初版的剪輯畫面精美,音樂渲染到位,節奏緊湊,還有最後沖出火場的全篇高超,稱得上精彩絕倫。
但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建立在主角是一位“沉穩可靠逼格超高”的優秀警官之上,而真理很難把畫面中的“王牌警官”跟自己熟悉的松田陣平畫上等号。
小陣平ooc了吧?
真理覺得很不對勁。
小陣平隻是一個可愛的暴嬌而已,為什麼要讓他演這種沉默款,配上他常穿的那身黑西服,簡直像是守寡新夫。
——這不是在咒我嗎!我還沒死呢!
節目成品跟真理的構想實在是偏差太大,就像好不容易攢了點錢信心滿滿跑去約女神,結果千字百r的女神卻交出了“傲人的□□”和“白兔彈”。痛苦和無助是底色,懷疑人生懷疑自己的品味才是最緻命的。
雖然她的故事梗概不怎麼樣,但是不至于這麼離譜吧?
好在真理一向心态穩定,從不反思自己,隻會指責他人——一定是編劇的問題,絕對不是自己的問題。
“這是什麼詭異的發展,你們的編劇就這個水平?”真理擡頭看向對面的導演,質疑道。
“是吧,你也覺得不夠感人吧?”導演也對初版不太滿意,但她不滿的方向與真理不同,她覺得煽情程度有待提升。
真理:……
不,我覺得不是這個問題。
導演又浏覽了一遍,托着下巴思索道:“果然還是應該讓它為了救他而死吧,救命之恩……”
“給我放棄那個念頭,”攝影師痛苦地閉上眼,她快要受不了自己的好友兼上司了,“它隻是一個工具箱而已,做不到的。”
“但是……”
導演還想說什麼,卻被攝影師再度打斷:“沒有但是,快給我吃飯。”
“可是……”
“可是什麼可是,不是你扛攝像機是吧?扛了一天好不容易下班,我可不想回去找松田警官補拍。”
“……可是菜還沒來。”導演委屈地說完後半句,她隻是想說自己沒法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