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會第三天，楊曉揚告訴劉世軒，她約了張揚中午見面，要把這件事了結掉。

到了下午，劉世軒看到楊曉揚回了展台，便問她：“跟張揚談完了？”

楊曉揚點點頭：“嗯，我覺得，效果還行，應該沒什麼問題。”

劉世軒微微一笑：“主動進攻這招兒好使嗎？”

楊曉揚：“嗯，還挺好使的，不過當時可把我吓壞了，我覺得随時都要談崩了，還得裝的特鎮定。”

劉世軒雙手抱胸和楊曉揚并排站着，問她：“你知道什麼樣的關系是最可以信任，最牢固的嗎？”

楊曉揚想了想，說：“親情。”

“不對。”

“那……愛情？”

“也不對。”

“友情？”

劉世軒搖搖頭，說：“是利益關系。”

“啊？”楊曉揚皺眉，不可思議地歪頭看看劉世軒：“為什麼？”

“你以後就懂啦~處于金錢和利益捆綁中的關系是最牢不可破的。所以，你跟張揚之間有抽成的金錢關系，你手裡有他的視頻把柄就是利益關系，這比你屈服于他跟他在一起的這種沒有任何約束力的感情關系要牢固得多的多。那樣的話主動權在他手裡，而現在，主動權在你手裡。時間久了，感情會變淡，會消失，但錢不會。”

楊曉揚努力地在琢磨這段話，然後有點傷感地說：“可是，那樣的話，人和機器又有什麼區别？”

劉世軒歎了口氣：“所以，人性的弱點就是有感情，有欲望。”

楊曉揚不服：“可是，讓我沒感情的活，人生還有什麼意義？就算有再多錢也不會快樂。”

劉世軒嗤笑了一下：“可是大部分人真的遇到錢、權和感情的時候，他們的選擇往往都是前者。如果選了後者也是因為利益不夠大。很不可思議吧？”

“就沒有能經受得住考驗的人嗎？”楊曉揚問。

“有。那就是大傻子。”劉世軒回答。其實他心裡在想，自己就是那個大傻子。人呐，就是不能動感情，一旦對誰動了真情實感，那個人便成了自己的軟肋。

日子在奮鬥和努力中過得飛快，轉眼到了北京的春天。然而肖敬然卻沒那麼快樂。他的設計圖紙幾次投稿都被拒了。自從拿回設計師資格證以後，到現在還沒接到一個工程項目，這讓肖敬然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挫敗感。

“為什麼我的所有作品連入圍資格都沒有呢？”肖敬然沮喪地自顧自嘀咕着。

付馨榕拿起圖紙看了又看，道：“我覺得您這設計很了不起啊，每一個的風格都完全不同，而且都超級驚豔。那些評委是瞎吧？”

柳梓妍：“我覺得也是啊，這麼好的作品為什麼會不入圍？能不能問問評委的标準是什麼？”

管蔚：“要說一個兩個作品可能是趕巧了沒踩上評委的審美點，那所有作品全被拒，肯定是有什麼原因吧？我看入圍的作品也沒好到哪兒去啊，就一般，還沒有肖老師設計得好呢。“

隻有張藝涵，皺着眉頭，最後說道：“我覺得，沒那麼簡單。入圍的作品也沒有特别精彩，肖老師的水準一向很高，沒被選上肯定是有别的原因。“

孫偉強：“能是什麼原因？“

張藝涵：“我們美術界參加比賽也有這樣的情況，有的作品非常好，但連入圍資格都沒有。原因不外乎兩個，要麼是因為作者不出名，挂靠宣傳平台不給力，要麼就是作者名聲不好，被圈子裡集體抵制。至于肖老師的作品，我分析大概也是這兩個原因，第一，工作室新成立不久，沒有知名度，也沒有什麼像樣的口碑，平台不夠大，不足以吸引競标公司的注意。第二，不排除原來你們所在的設計院在背後搞鬼，故意抹黑肖老師的口碑，讓競标企業一起抵制他的作品。”

小夥伴們恍然大悟，柳梓妍說：“藝涵，你這麼一說，好像還真是那麼回事兒，很有可能哎！”

孫偉強：“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呢？”

張藝涵想了想說：“我們現在隻能先從小項目做起，攢攢口碑，慢慢再看能不能接一些大點的項目。”

付馨榕說：“可是，建築行業沒什麼小項目啊，隻要是蓋樓搭橋的，那都是大工程。”

幾個人說來說去，一籌莫展。

最後，肖敬然說道：“可能還是我技不如人吧……太高估自己的能力了。”

管蔚立刻反駁道：“不是的，這些設計都很棒，肖老師，千萬不能失去信心啊！總會有人認可你的！”

肖敬然歎了口氣說道：“也許何院說的是對的，沒有設計院的平台，我啥也不是。”

柳梓妍皺着眉頭道：“又是何畔那老奸巨猾的家夥，八成就是他搞的鬼！你看這幾個中标的方案，大部分都是設計院的，他要是不把你打壓下去，設計院的方案永遠出不了頭。”

付馨榕：“就那個杜宇剛的設計，跟我們肖老師比落後了好幾條街，他能中标全靠設計院捧出來的吧？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