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敬然先回了家,他笨拙地打掃了一下房間,試着想做點飯,但是自己實在不會,平時回家晚,都是妻子做好飯,他到家就吃,此時他才發現,自己的生活技能幾乎為零。
肖敬然在家忐忑地等着楊曉揚回來。7點半,楊曉揚才帶着牧牧回家了。
肖敬然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啊?”
牧牧高興地說:“媽媽帶我去飯館吃好吃的了!”
肖敬然:“你不是在幼兒園吃晚飯了嗎?”
牧牧:“我又跟着媽媽吃了一點兒,主要陪媽媽吃。”
這時,肖敬然才意識到,楊曉揚已經不想給他做飯了。肖敬然餓得肚子咕咕叫,他隻能去廚房看看有沒有方便面什麼的,給自己煮一碗,湊合吃點。
到了晚上,等牧牧睡着後,肖敬然進了卧室,關上門,想跟楊曉揚聊一聊。
肖敬然:“你今天沒凍着吧?怎麼沒穿大衣就跑出來了?”
楊曉揚紅着眼睛,啞着聲音問:“你跟柳梓妍是不是真的?”
肖敬然沉默了一會兒:“是。”
楊曉揚的眼淚瞬間滑落下來:“什麼時候的事?”
肖敬然:“有一段時間了吧,半年?”
楊曉揚轉頭看着他,問:“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早就不愛我了?”
肖敬然内心很是掙紮,正是因為自己太愛她,太愛這個家了,才舍不得讓他們受到牽連。但他還是假裝平靜地說:“是。”
楊曉揚接二連三得到了這些肯定,哭得更厲害了:“你怎麼那麼能裝?半年了你都沒暴露出一點兒?”她又像自言自語道:“我怎麼這麼傻,太信任你了,從來沒懷疑過。”
肖敬然看她哭得那麼傷心,很想抱抱她,安慰她,但他不能,隻能這麼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她。其實他心裡比楊曉揚還要難受一百倍,但還要強忍着心痛保持冷靜,否則所有的努力都将功虧一篑。
楊曉揚哭了一會兒問:“你現在打算怎麼辦?真的要跟我離婚嗎?”
肖敬然:“你還願意跟我過下去嗎?”
楊曉揚:“我隻覺得你惡心。”
肖敬然:“所以,咱倆算是走到頭兒了吧……”
楊曉揚突然想到:“那牧牧怎麼辦?孩子是無辜的啊!”
肖敬然:“我們可以盡量平衡牧牧的生活,不讓他感受到太大的變化。比如平時跟你在一起,周末我帶去爺爺奶奶家。”
楊曉揚:“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早就想跟我離婚了?!”
肖敬然心想:确實是這樣,這些他一早就全想好了。但嘴上還要說:“我也是剛才想到的。”
一想到牧牧,楊曉揚就覺得觸及到了内心最柔軟的地方。她很憤怒,如果隻是自己離婚,大不了一個人生活,但一想到牧牧将沒有一個完整的家了,她就覺得心疼得受不了。她氣得使勁打了肖敬然幾下,并一腳把他踹下了床:“肖敬然你糊塗啊!你不想想兒子怎麼辦嗎?那女孩子有那麼好嗎?她再年輕也有老的時候啊!”
肖敬然剛從地上站起來,楊曉揚就站在床上抽了他一個大嘴巴:“你給我滾!以後都别想上這個床!”
肖敬然隻能蔫頭耷腦地出了卧室,回到書房,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流淚到天亮。他對未來很迷茫,想到因為工作的原因,不但自己有可能賠款坐牢,還要連累家人這麼傷心,心裡就難受得不行。
第二天,楊曉揚請了半天假,早上送完牧牧就直接去了蘇熙家。
蘇熙一個人在東三環住個兩居室,她爸媽早在她出國前就給她買了房,所以她回國後在生活上完全沒有壓力,如果實在沒飯吃就回父母家,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有好吃的。
楊曉揚到蘇熙家時,她還沒起。蘇熙被一陣急促的門鈴聲吵醒了,一睜眼,看見她的狸花貓坐在床上正看着她。
蘇熙嘟哝了一句:“哦,還沒給你弄飯呢,等我先去開門啊。”
她睡眼惺忪地穿着睡衣到門口,一開門,看到楊曉揚:“诶,這一大早兒的,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楊曉揚輕車熟路的進門換鞋。然後蘇熙就去洗手間上廁所,楊曉揚也跟進去,在裡面洗手,兩人誰也不避諱誰。
楊曉揚邊洗手邊說:“我知道你老夜裡寫稿,上午基本在家睡覺,中午才去上班,所以我請了半天假,一大早就過來找你。”
蘇熙懶洋洋地從馬桶上起來,然後湊到水池邊洗手洗臉,說道:“大姐,你知道我半夜寫稿還一早上來?我還沒睡幾個小時呢。”
楊曉揚嫌棄道:“什麼大姐啊?你比我大好不好?”
蘇熙開始刷牙漱口,含糊不清地問:“那……大妹子,什麼急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