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病容的鹿霖鄞已經在偏殿裡了,一聽到她們聲音,登時便支走殿中全部人,将二人拉到一張羊皮制成的大齊山河地勢圖前。
“咳咳咳!”他重重地咳了幾聲,指着這張地勢圖,道:“你們看,逐鹿谷已經失守了,用不了半個月,十萬秦兵便要,便要攻進邺城了。咳咳咳!”
鹿霖郁和江宴沒先開口,對他行了大禮後,鹿霖郁從袖中掏出一卷竹筒來,呈給他:“陛下無需操勞戰況,而是好好養病。”
“朕乃一國國主,怎麼會不擔心?”鹿霖鄞接過來,不着急看竹筒裡的内容,反而打量了一番鹿霖郁,忍不住皺眉道:“朕總不能一直躲在你們的身後,做個窩囊又無能的皇帝。朕明白,朕時日不多了,可這大齊,大齊的江山不能毀在我鹿霖鄞的手上!所以,所以阿郁......”
他忽然拉住鹿霖郁的手,雙唇蒼白幹裂,可盯着妹妹的這雙眼睛卻炯炯有神,堅定不移道:“帶朕一起,朕要禦駕親征,哪怕死在路上,朕也不願再做這無能的皇帝。”
鹿霖郁聞言不感到驚訝,反倒是微微笑了笑,沒點頭,隻道:“臣妹不覺得皇兄無能,反而您待在皇宮裡好生養病,我會更安心地離開。”
“皇兄别忘了,您有皇後,還有演兒,她們一個不能沒有丈夫,一個不能失去父親。況且臣妹也隻有您一個哥哥了。”
鹿霖鄞看了一眼江宴,看到她點頭,先是一愣,随後問道:“對付秦兵,你們有幾成勝算?”
“我們從不打敗仗。”鹿霖郁忽然掀起衣擺跪在地上,江宴不明所以,隻得跟着跪下。
鹿霖鄞捏着手裡的竹筒,看着下跪的二人,皺皺眉問道:“你們這是作甚?”
“若此仗大勝,臣妹什麼都可以不要。”鹿霖郁擡起頭望着皇帝,一臉肅容:“但求陛下即可下旨,允我與婁蘭九公主宋琬瓷成婚。”
鹿霖鄞咳嗽兩聲,像是氣力不濟那般,輕聲回她的話:“朕不是前些日就準了你們的婚事?”
鹿霖郁一臉肅容:“臣妹怕您忘記,故而提那麼一嘴。皇兄莫怪臣妹無禮。”
“朕不會怪你,起來說話。”鹿霖鄞上前将二人扶起來,語重心長地看着二人許久,心頭一緊,突然含着淚說道:“阿郁,阿宴,朕不需要你們多麼拼命,隻求你們西洲之行一路平安。其他的話,朕不求,順天而待。”
“臣妹得令。”
“阿宴領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