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旻本能覺得有些不好,在趙默準備離開的時候,匆匆上前喊住了他:“哥哥。”
趙旻喊完,面前并肩的兩人定下的腳步。
趙墨回眸看了趙旻一眼,淡淡道:“什麼事?”
趙墨對趙旻說話一向溫和,除非在談起蕭忌的時候才會生氣,但是趙墨現在的态度好像比趙旻說起蕭忌的時候還冷淡。
趙旻有些不适應,調整了一下情緒,“哥哥這幾日是不是很忙,我見你……”
“究竟有什麼事?”趙墨臉上沒有一絲溫和,反而帶着些不耐煩的躁意,反差之大讓趙旻身邊的雲泉都有些意外。
趙墨的聲音大了許多,一時間在院子裡忙慌的小厮和丫頭,半百号人齊刷刷的朝着趙旻迸射出耐人尋味的目光。
趙旻有點不知所措的抿了抿唇,微微垂眸,輕輕道:“無,無事,前些日子的事情,阿旻還沒和哥哥道歉。”
趙旻,“哥哥你沒事吧?”
趙旻說罷,站在趙墨身邊的蕭景馳突然往前走了一步,打量了一下面前的趙旻,擠出來一個笑:“呀,這位就是小皇嬸吧?”
趙旻:“……”
蕭景馳:“我記得你,上次在街上我與趙兄見你跟着皇兄,怎麼樣準備什麼時候成婚?”
趙旻看着蕭景馳,他就是這個世界的另一個主角,他記得好像是什麼主角攻,趙旻後來看了一些龍陽話本,大概知道主角攻的意思是,他未來是趙墨的另一半。
隻是現在看來,兩人還隻是朋友關系。
“不,不是。”趙旻不想當着這麼多人說自己和蕭忌的事情,隻擡眸看着抿唇不語的趙墨,“對不起。”
趙墨擡眸,看了趙旻一眼:“無須向我道歉。”
“皇嬸放心好了,趙兄就隻是嘴上生皇叔的氣,其實他早就沒事了,胳膊還是我給接上的呢。”蕭景馳扯了扯趙墨的衣角,彎着眉眼看他:“趙兄說對不對?”
“還有事情嗎?”趙墨沒有回應蕭景馳說的話,淡淡對趙旻問道。
蕭忌已經告訴趙旻趙墨的意圖,趙旻雖不知現在趙墨準備怎麼處理王宴,但他還是想謝謝趙墨願意幫他,“沒,沒事了。”
趙旻彎了彎眉眼,真摯地看着趙墨:“明日就是賀宴,阿旻恭喜哥哥。”
蕭景馳:“……”還提賀宴?
他們方才進門,就是為了賀宴一事。
趙墨前些日子答應赴宴,那是因為想查王家在江南的案子,眼下這案子被皇叔截胡了,趙墨便想用王宴再查。
據說讓王宴簽什麼供狀?
沒想到方才海平侯說,要趙墨明日宴會結束後,再商談此事。
方才在正堂,父子倆對峙了好久,這個王宴還暫時動不了。
這小皇嫂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現在提賀宴,趙墨隻會生氣。
果不其然。
趙墨聞言輕笑一聲,趙旻這幾聲哥哥喊的他差點失了神。
可前幾日蕭忌在的時候,趙旻那個“哥哥”就換了人喊。
趙墨冷冷看着趙旻,毫無情緒道:“阿旻,有時候我真是看不出,你究竟是太單純,還是太精明。”
說罷,趙墨對身側的蕭景馳冷道:“殿下走吧,明日您答應了臣要赴宴的,早點回去休息。”
蕭景馳被趙墨拉着離開,不忘回頭給趙旻揮手,孩子心性:“小皇嬸明日見!”
趙旻一人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
正堂廊下,海平侯将兄弟二人的對話聽了個清楚。
王氏從正堂出來,走到海平侯身側,“侯爺,一切都準備好了。”
海平侯看着趙旻,收了收思緒,淡淡道:“你說,咱們偷偷讓旻兒和阿宴……做那種事情,墨兒他當真不會生氣嗎?”
“為夫看的出來,墨兒對趙旻還是有些感情的。”
王氏:“侯爺,正因為墨兒和趙旻有感情,等趙旻和阿宴生米煮成,墨兒才會放過阿宴,咱們也才能保住王家這唯一一根獨苗。”
“蕭忌也不是好招惹的,”海平侯憂心忡忡:“就算墨兒不計較,可蕭忌……為夫總覺得事情不會是我們想象的那麼簡單。”
“侯爺,蕭忌眼下雖得勢,可再過一年太子就成年了,屆時他怎麼能不交權?”王氏道:“趙旻性格随他的生母谄媚低賤,他能爬蕭忌的床,無非是投其所好,蕭忌也圖個新鮮。把趙旻送去王家,面上雖讓蕭忌難看了些,但蕭忌是什麼人,他怎麼可能為了趙旻就動我們侯府。”
“墨兒說的沒錯,隻要侯爺您占太子這邊,蕭忌就不會動咱們,所以就算趙旻和阿宴生米煮成熟飯,他蕭忌也隻能打碎了牙往肚子裡咽。”
王氏勾了勾唇,“侯爺,這件事,鬧的越大越好,最好讓明日來赴宴的百官都知道,趙旻和阿宴是情投意合,才做出那等不合規矩的事兒。”
“再者說了,那種藥吃下去,分不清身邊的人是誰,蕭忌若是看見了,說不定覺得趙旻就是愛爬床的婊\子。”
王氏:“這件事做成了,到時候墨兒因為趙旻也不會不管咱們,蕭忌再喜歡趙旻,也不會因為他壞了和太子的情分不是?”
王氏輕輕笑道:“侯爺,此計是一箭三雕。”
“行吧,一切就按夫人說的來辦,”海平侯籲了口氣,朝着不遠處的趙旻擠出來個笑,喊道:“旻兒啊時候不早了,莫累着了,早點回去休息。”
趙旻失神地看着趙墨遠去的身影,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綿長的痛意糾纏着他的思緒,他攥了攥蕭忌送他的玉牌,緩緩籲了口氣,朝着廊下的父親母親行了禮,“多謝父親關懷,那旻兒就先回去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