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忌擡眸收回思緒,淡淡道:“還有什麼事?”
卓倫突然嚴肅起來:“是,公主殿下的線索。”
“哦?”蕭忌聞言,才舒展開的眉心又蹙緊,竟不注意将手中的玉杯捏碎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終于有線索了。
蕭忌沉聲:“說。”
六年前,蕭忌同胞嫡妹蕭玉在公主府自缢,此事追查數年一無所獲,但這次死士除除去王家一些舊部的貪官外,還查到了一個人。
“周志文。”卓倫将另一封沒有拆封的信拿給蕭忌:“此人,曾和公主殿下相好。”
蕭忌沉聲道:“人在何處?”
卓倫:“死了。”
“就在公主殿下自缢前一個月。”
“本王知道了。”蕭忌随手拿了塊幹淨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拭手上的茶漬:“正好,現在正有人願意查。”
卓倫:“主子的意思是趙墨……?”
蕭忌留下個不明所以的笑,“他們不是自诩大義嗎?”
“走吧,去一趟東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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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旻出了院子,雲泉正在小亭子裡和王總管下棋,他閑來無事也過去下了兩局,約莫一柱香的時間卓倫和蕭忌一起從房間出來。
卓倫:“主子,屬下先走。”
蕭忌應了一聲,卓倫便躍上房檐消失不見。
趙旻收了手裡的棋子,看蕭忌朝着他這邊走來,上前道:“王爺,你忙完了嗎?”
蕭忌淡淡道:“本王出門一趟,晚點吃了午膳再回去。”
說罷,蕭忌示意一旁的王總管:“——王伯,去牽本王的馬。”
“是。”王總管離去。
“這樣啊,”趙旻這幾日一直在蕭忌這裡待到酉時後才回家,今日這麼早他倒是有點不習慣了,不過想來蕭忌方才應該和卓倫商議了要緊的事。
那,他的事情是不是可以再推一天……
趙旻點了點頭:“那王爺出門注意保暖,早點回府休息。”
蕭忌代理朝政,雖大部分事情交給了内閣和司禮監,但每日都會抽出來三四個時辰處理政務,今日這麼一出去,大概晚上要回來熬夜了。
趙旻覺得自己還是應該關心一下蕭忌的:“莫要熬太晚。”
“酉時後就回來了。”蕭忌說罷,王總管已經牽來了馬,他看着欲言又止的趙旻,輕聲道:“可還有事?”
“沒有了。”趙旻說罷,擡眸看着蕭忌越過他上馬,等蕭忌要走了才又追問了一句:“王爺、我……”
蕭忌回眸,“嗯?”
趙旻抿了抿唇,看着身邊站着的一衆小厮和婢女,隻覺得耳根子燒的不行。
但是他今日過來本來也是想……想在蕭忌這裡留宿的。
趙旻羞澀不已,甚至不敢擡眸看蕭忌,垂眸小聲嘟哝:“我,我今日沒什麼事情做,不如在這裡等王爺,晚上也不走。”
晚上不走。
趙旻說罷,覺得周圍的目光都朝着自己迸射過來,但其實蕭忌府裡的小厮和婢女都很謹慎,除了雲泉和蕭忌眼神有些異樣外,沒人盯着他看。
蕭忌嘴角留下淺淺的痕。
青年甚愛臉紅,說些暧昧的話耳根子就立馬染上绯色,離他近了就不敢大口喘氣。
倒是意外,趙旻能在這麼多人面前說這番話。
害羞的模樣倒是一如既往的耐看。
“好。”說罷,蕭忌夾緊馬腹,疾馳出了王府。
院子裡,隻有雲泉的下巴還沒合上,見蕭忌遠走像個小蜜蜂一樣撲騰到趙旻身邊:“世子世子,你今天早上說的要緊事,難道就是在這裡睡覺啊?”
趙旻:“……”
眼下離趙墨的接風宴不足半月,蕭忌說要他養養身子讓他頻繁來王府,但除了吃吃喝喝練練字外,他們什麼事情都沒做過。
趙旻有點沒底。
蕭忌究竟要不要睡他。
“嗯。”趙旻舔了舔唇,看着身邊好像石雕一般的小厮和婢女籲了口氣:“你小聲點……”
雲泉立馬閉嘴,“小的知道了!”
趙旻好容易松了口氣,誰知這時候方才牽馬兒的王總管過來了,身邊還帶着一堆小厮:“世子。”
王總管匆匆走來,趙旻剛剛壓下去的羞恥心又蹭地升了上來,小聲道,“王總管,有什麼事情嗎?”
王總管一本正經道:“沒什麼别的事,方才王爺交代了您今晚留宿,吩咐了藥浴給您暖身子,中午咱們就吃些清淡的可好?”
趙旻:“。”
藥浴?清淡?
趙旻覺的自己的臉又燒了起來,腼腆道:“要……這麼麻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