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房說罷戰戰兢兢地跪在門前。
海平侯夫婦更是面色一怔朝着趙旻看了看。
而在朝中任職過的趙墨,聞蕭忌突然出現,則微微蹙了蹙眉心,“敢問侯爺,王爺怎麼會這個時候過來?”
海平侯也是不解,又不好當着趙墨的面問趙旻什麼原因,隻好呵道門房:“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王爺來了?”
門房去過一次攝政王府,領略過王府的手段。且今日門前的女護衛,家裡的小厮都很是眼熟:“錯不了啊侯爺!府外确确實實是攝政王府的人!”
趙墨眸色一沉:“既如此,侯爺夫人還是迎客吧。”
海平侯夫人臉上還挂着淚痕,掩面道:“侯爺,妾身陪您去看看吧?”
海平侯推開夫人的手,匆匆起身,隻是衆人跟随着還未出門,隻見院落裡出現一道绯影。
蕭忌身着四團龍圓領袍腳下穿皂靴,腰間系着特制玉帶。
一看就是甫從朝中回來。
卓倫上前開路,海平侯府的人自然無人敢攔,隻不過一路過來像一個現眼包,她都許久沒這麼高調了有些不自在:“主子,咱們會不會太招搖?”
昨夜剛剛跑死了兩匹馬兒,今日下了朝就馬不停蹄的過來給小美人撐腰,還特意穿了常服過來。
一路上百姓們的眼光都吸夠了。
蕭忌不徐不疾,看着人群裡站在最後面的趙旻擡了擡唇角:“怕的就是不招搖。”
趙旻就站在不遠處朝着他走來,像極了可憐巴巴的小兔子,被咬了也隻會自己舔傷口。
笨。
海平侯甫一出門,就看見了已經進了門的蕭忌,吓得趕緊上前迎接:“王爺大駕,下官有失遠迎!”
蕭忌一行人卻直略過了面前跪着的衆人,走到了人群最後的趙旻跟前,旋即绯袍着地,一隻戴着墨玉扳指的大掌倏地握住了趙旻的下颌,突然道出一句趙旻聽不懂的話:“為師交代你的事情可都做完了?”
趙旻被迫擡眸,雙頰被蕭忌捏着,鼓鼓的像一個小肉包,不明所以的看着蕭忌:“……唔?”
“起來。”蕭忌起身帶着人,大咧咧進了門,似乎已經将身後跪着的衆人抛之腦後。
趙旻直起來腰,看着進門的蕭忌和一同匍匐在地的父母兄長。
海平侯沒有得到起身的令,也不好起身,看着呆滞的趙旻小聲示意:“還不快去。”
趙旻匆匆起身,到了屋子裡,隻見蕭忌坐在方才父親的位置上,“王爺您怎麼來了?”
“倒茶。”蕭忌掃了眼門口的衆人,輕笑了聲。
“哦哦。”趙旻匆忙遞過去一杯茶,看着神色有些不快的蕭忌,十分不解:“王爺……您方才說……”什麼為師?
蕭忌痛飲一杯,将杯子放下,打斷趙旻的話:“去,喊前面的人起來吧。”
趙旻:“哦。”
趙旻心裡疑惑蕭忌方才說的‘師父’二字,又不得不聽蕭忌的話,去了門外:“父親,母親王爺讓你們都起來。”
趙旻站在衆人面前,海平侯擡眸看了看他,又側臉過去和自己的夫人對視一眼,“旻兒啊,扶父親起來。”
趙旻:“是。”
“父親,慢點。”
海平侯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滿臉虛假的笑看着趙旻,用僅有兩人聽見的聲音問:“旻兒,你何時認了王爺為師?為何不與父親交代?”
趙旻:“……”
糊弄過去,“我,我忘記了。”
海平侯滑了滑喉,斟酌了一下趙旻說的話,淡淡道:“一會兒進去了莫要提起你母親方才說的話。”
趙旻:“……是。”
攝政王大駕光臨,海平侯府上下都噤若寒蟬。
甫進了門,海平侯攜着夫人和趙旻趙墨又給上座的蕭忌行了禮:“王爺,不知您今日光臨下官有失遠迎。”
“趙旻,過來。”蕭忌擡眸,淺金色的瞳孔宛如妖孽,自動屏蔽的自己不想看不想聽話,朝着趙旻伸出手:“給為師說說,今日可松懈功課了?”
趙旻壓根接不上蕭忌的腦回路,但知道蕭忌大概是在父親面前給他圓謊,點了點頭道:“王爺,我、我會認真做功課的,隻是今日是家宴……”
海平侯又怎知趙旻和蕭忌在瞎掰,以為趙旻藏了小心思沒說,上前打斷道:“王爺,旻兒自從有了您的教導,功課已經日如飛升,今日老夫便想着給旻兒慶祝一下。旻兒你也是,今日王爺過來怎麼不和父母說一聲,這般簡陋的飯食,怎能入的了王爺的眼。老夫這就命人重新做。”
趙旻:“。”
蕭忌挑眉,看着門前海平侯夫婦,輕笑了聲:“趙卿。”
“本王今日過來就是看看徒兒,順便檢查一下他的功課,攪了你們的家宴實在抱歉,趙卿不會介意吧?”
海平侯連連點頭:“王爺大駕光臨是屬下的榮幸,本就是一家人随便吃些,不礙事的。”
“不過,既是家宴,為何多了兩位——閑雜人?”蕭忌支着下颌,将目光放在趙墨身上:“莫非近日這位就是京中盛傳的——真世子?”
趙墨一眼就看出來蕭忌是過來替趙旻打抱不平的,聯想起來昨夜在趙旻房中見到諸多價值不菲的物件,對蕭忌的突然到來也不覺奇怪。
趙墨作揖,解釋一句:“王爺既然說了是流言,那便不可信,海平侯府隻有一個世子。”
海平侯且能忍耐,但海平侯夫人王氏聞言眼眶中的淚水卻不聽使喚潸然淚下。
海平侯見狀連忙示意小厮将夫人扶着。
蕭忌餘光掃到此幕,輕笑了聲,站起身來。
“流失在外多年的孩兒歸家,多重視一些也是人之常情,本王并非那等愛管閑事之輩。聽聞過不日侯爺要辦宴席迎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