爬?
主子可真是會折騰小美人兒。
卓倫站小美人身前,看着饒有興緻盯着人看的主子。
主子今早還說什麼來着?改日血洗京師好了,大家都去給太妃陪葬,日後大把的人陪着他一起上香。
說話倒是吓人,怎麼一見美人氣兒都換地方撒了。
趙旻抿唇,隐隐覺得喉間一股甜膩的腥味,但這點屈辱不足讓他打退堂鼓。
“啧,不想爬?”
蕭忌耐心顯然已經用盡了,睥睨衆生的姿态看着面前跪着的小東西。
“還以為你們海平侯府下了多大決心來求本王呢?”
蕭忌轉身,大氅随之緩緩被風吹動。
趙旻乘機抓住了蕭忌的一節衣角,咬着牙語氣卻不顯情緒,輕地好像下一秒就會融化一般,“王爺,我今日來并非是送請帖的。”
這時候王府的總管已經牽過來兩匹紅棕色的馬兒,看着王府門前跪倒一片的人,咂舌道:“……王爺快到時候了,再不走酉時前就趕不回來了。”
本來聽了趙旻說話停下腳步的蕭忌,重新擡腳大氅的衣角從趙旻手裡緩緩滑落:“走。”
卓倫見自家主子确實沒了耐心,又将插回去的劍拔了出來:“少找借口,王爺今日心情好不扒你們的皮了,趕緊讓路!”
雲泉看着世子為難,自己心裡跟着也難受。
早就聽說過攝政王的名聲兇神惡煞、無惡不作還陰晴不定喜歡折磨人,惹的京師中的三歲小兒更是聞其名就啼哭不止。
如今還用這種法子羞辱他們世子!
好男兒士可殺不可辱!
雲泉小聲道:“世子…咱們還是回去…”
趙旻蒼白的五指緊緊抓住地上的雪,垂了垂眸無力道:“王爺,我不是過來送請帖的,我……”
他一字一句道:“我仰慕王爺許久,想、想拜訪王爺。”
卓倫抽出來的劍又僵在了半空。
她沒聽錯吧?
小美人說仰慕……誰?
仰慕他家主子?
哈哈哈這是她今年聽到過最可笑的笑話了!
卓倫邁過蕭忌,拿劍指着地上的趙旻:“喂!你沒聽見我家王爺還有要事辦,想送帖子也找個正經點的由頭,小心待會兒真把你扒了皮扔回去,快起來!”
“我心如明月,王爺明鑒。”
說着,趙旻站起身來,吩咐道:“雲泉,将馬車挪開,給王爺讓路。”
雲泉:“是,世子。”
雲泉火速起身,将他們的馬車挪到角落裡。
這時候天不作美,又開始飄起雪花來。
卓倫見主子沒搭理小美人,便收了劍跟着一起騎上了馬兒:“主子,别管他們了,一會兒雪大了他們就走了。”
蕭忌夾緊馬腹,眼神都沒給地上的趙旻留一個:“駕!”
馬兒一聲長嘶,前蹄揚起數米雪花,踏着皚皚白雪朝着不遠處的官道疾馳而去。
趙旻看着消失在雪中的身影,重新跪在了地上。
雲泉:“……世,世子咱們為什麼還跪着啊,你身子骨不好,咱們先回去再想想其他辦法吧?”
趙旻搖了搖頭。
事到如今,能幫他的還有什麼人。
他今日既然已經見到了蕭忌,就一定要進攝政王府。
但願,蕭忌真如夢中所述那樣喜歡他這樣的長相吧。
王總管送走了王爺,看着面前跪着的海平侯府二人,上前趕了兩下:“你們倒是比昨天那幾個乖巧一些,沒在門前鬧事,不過老夫也奉勸世子爺兩句,王爺不想和海平侯府扯上關系,你就是跪死在這兒也沒用。”
趙旻點了點頭:“還請管家通融,讓我在這兒跪着等王爺回來。”
王總管:“……”
“罷了,罷了,隻要你不嚷嚷,跪就跪吧。”
·
卓倫和蕭忌快馬從王府到南山的平慶皇陵,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的路程,山勢險峻祭奠完他們又返回去,到了城中的時候天色已經微微暗沉。
一轉眼的時間,太妃已經仙逝二十餘年了。
除去他們回京師的這四年,主子也有十幾年未曾去皇陵上香了。
但是今年和前兩年不同,主子的心情好像沒有那麼差了。
難道是因為早上門前遇到了美人?
卓倫跟着蕭忌身後,看着前面慢悠悠騎馬的主子,沒忍住跟上去問了一嘴:“主子,您今日看着心情不錯,難道真信了早上那小美人說的什麼……什麼仰慕您的話?”
這也太扯淡了吧?
雖說大宗民風很開放,更是研制出來了男子也可生子的秘藥。
不過他們主子是什麼人,那是在西北養了幾百男寵的名聲臭到離譜的西北殺神!雖說養了幾百号男寵的風流名聲還是他們自己散播出去的,且不在京師有待考證。
但有敢問那個有頭有臉的公子,聽了這些還會仰慕主子啊?難道嫁進王府以後回舊王府做他的幾百号小妾之一嗎?
“怎麼,本王就不可能有人喜歡?”
蕭忌把玩手上的玉牌,語氣不徐不疾似乎還帶着桀骜不馴的自信,倒真像是被人追求了一樣。
“主子您生的像太妃,又有一雙罕見的金色瞳仁,自然是風流倜傥玉樹臨風。”
卓倫先拍了馬屁,再分析利弊:“不過他可是海平侯府的世子,昨日他們侯府還派人賄賂咱們,您真信他是仰慕您想認識您?而不是借機色/誘,蠱惑您去給他們什麼狗屁世子認親賀宴撐場面啊?”
“色/誘?”
蕭忌輕笑了聲,看着臉上似乎帶着幾分期待:“看來最近有好戲看了。”
卓倫:“……”
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