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祈遠不為所動像沒有意識到蒼淩為什麼會覺得他有病一樣單純的勾起嘴角笑了笑。
蒼淩順手就是抄起案幾上糕點盤砸了過去,沉重的一聲直線砸在周祈遠胸口掉地碎成幾片,修安迅速抓起餘土往後院跑開。
“太子皇帝誰不是死盯着兵器事不放,所有人都唯恐牽扯你還上趕着湊熱鬧,真以為那是你親爹?你風頭盛有多少人盯着心裡沒點數啊!”
周祈遠起身往蒼淩靠近,蒼淩忍着給一拳的沖動别開臉不去看。
“你在擔心我嗎?”
蒼淩冷聲道:“别,我自己惜命。”
“可我們已經和離了。”
蒼淩轉過臉才看見周祈遠手上正拿着和離書,和離書在他指間打轉,他此時是低着頭蒼淩瞧不清是什麼神情說出這話,隻瞧見他衣襟上的糕點渣子。
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沒有及其任何摩擦,蒼淩瞬間懊悔,明天就是周祈遠重要的日子他怎麼就沒忍住,本來想好好地把禮物交到他手上,本來期待在他臉上看到一絲高興的痕迹,現在什麼都泡湯了。
退一步說蒼淩又有什麼資格指使周祈遠幹什麼,他為什麼那麼妄自菲薄認為對方就必須按照自己的計劃走完餘生,認為他們應該是無所不言的明明他自己也滿着周祈遠很多事。
“對不起。”蒼淩摸了把臉整理好情緒,再道:“和離書就當是追封禮物了,你從今往後便是自由之身。”
蒼淩用輕快的語氣講完,說:“陳倉的事我會替你想辦法。”說罷轉身回屋帶上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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冊封當日屋外下起雨,屋内昏暗沒有點燈,蒼淩翻了個身躺完全沒有困意。
狸貓爪子拉起窗兩下蹦跶進蒼淩被窩裡,他欣慰地替它擦去毛上的雨滴,說:“外面雨是不是很大?”
當然貓隻會睡覺不會回答,蒼淩将被子蒙上頭強制自己進入夢,果不其然又是鬼壓床,掙紮出一身汗。
屋内完全黑漆漆,要不是門咯吱響了一聲,他都以為自己嘎了。
來人在屋裡點了燈,擡頭很精準地對上蒼淩的視線,周祈遠穿冠服上邊銜着紅珠子,中嵌東珠,想來是直接典禮回來。
“你何時走?”周祈遠回來時在門口瞧見老胡在裝東西,蒼淩沒什麼包袱帶回靖北侯府都是修安和張媽媽還有幾個小厮的行李。
蒼淩:“就明天吧,陛下賜了你哪個府邸。”
“秋水居。”周祈遠自己要求要在這裡住下來,昭帝也懶得再挑便準了。
蒼淩嗯了一聲,屋裡格外安靜顯得些許尴尬。
自昨日那封和離書後無形将兩人拉開距離,蒼淩沒有覺得冷場很尴尬而是真心覺得兩人之間好像沒什麼話題,同居一陣子以來他們就像是一張合同下的兩個工具人,想想很多溫情時刻其實都是建立在婚契關系上,如今蒼淩從某種角度上說隻是周祈遠門下的客卿,如果沒有正事也沒有話題可言。
蒼淩手下撸貓給貓惹出聲,貓伸了個懶腰下床,竟然停在周祈遠腳邊咬了咬他袍子。
“要不喝兩杯,當是給我慶祝了?”周祈遠将貓撈上來放在桌上,蒼淩才注意到他進門時右手拎着酒壇子和小吃。
正好他肚子也空着便下了床,像往日一樣兩人拿了毛毯子坐地上拉小幾放酒,這次沒有玩遊戲。
蒼淩吃着碟中小菜等肚子沒有那麼空的時候才順起酒杯喝,他記得上學那會愛嘗試各種各樣的酒但他都是喝兩口玩,因為他從來不覺得酒好喝,現在看來隻是沒喝到真正釀的老酒,這哪兒是工業酒精能比的。
“今天一定很熱鬧吧?”蒼淩順嘴找個話題問,周祈遠也很娴熟地接話,說:“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