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淩強迫自己擠出一個笑,他最不想把負面情緒帶給身邊親近人,所以這些天他一直再給自己找時間冷靜,哪怕是裝昏迷。
“我有點困,下次吧。”蒼淩抽出手扯過被将自己遮的嚴嚴實實,好似這樣就能完全隔開這個世界。
就像期待中一樣屋子裡靜的很,每日周祈遠都會給他送飯,會提起一些日常事蒼淩每次都會笑着回應,一日一日過去。
這天蒼淩是下午醒來,是因為腦袋邊毛茸茸的東西蹭醒,睜眼一瞧竟是那隻狸花貓,這些天來想是修安在幫忙照顧,這隻貓變重了不少。
蒼淩将其抱在懷裡揉了揉,講:“你總算是找到家了。”
貓蹿在他臂彎下将自己抱成一團,打着呼睡了過去,蒼淩手停在貓肚子上感受着呼吸的幅度。
修安算時間進來換了洗澡的熱水見蒼淩眯着沒有叫醒退出屋,蒼淩知曉人走完站起身穿着裡衣下了水。
熱水淌過皮膚讓蒼淩緊繃的神經得到緩沖,水霧在睫毛上凝結成珠,熱氣裹住身心,他欣然睡了過去。
不知過去多久,上半身驟然冷顫,他醒過來發現自己在水上方,再一看不是自己撞鬼而是被人抱起來的。
蒼淩在人懷裡掙紮了下帶着一股濃厚的‘起床氣’說:“你幹……”
“你非得這麼作踐自己嗎!”
“啊?我……”
周祈遠一隻手抱住蒼淩不讓他掙紮開,一隻手将他身上濕漉漉的裡衣毫無征兆扯掉。
蒼淩這下隻覺得心涼,慌張道:“你幹嘛?周祈遠你是不是瘋了?你放開……”
他本就死人一般躺半個月,身上哪都使不上勁兒,在周祈遠這裡完全讨不着好處,隻能幹看着身上被撕的□□!
為最後的男人顔面在周祈遠邁步走向床前拼命伸長胳膊夠着案,見蠟燭落地熄滅,屋裡暗下去,蒼淩才渾然松了口氣。
周祈遠側身夠到被後帶着懷裡的人躺了上去,幾日以來他終于在蒼淩臉上看到正常反應的神色,不再是死氣沉沉。
他用被子将人捂住鎖骨以下,手繞到後腰沒有撤。
蒼淩直視着周祈遠的臉不禁屏住呼吸,他生怕自己動一下就會惹上面前好似在抓狂的野獸,隻能靜觀其變。
周祈遠好不容易壓住一肚子氣,話音壓低些道:“蒼淩你不要逼我。”
逼……逼你什麼?
蒼淩連問的膽子都缺少一點,隻能點點頭附和,卻見周祈遠垂下眼,像是掩蓋住什麼情緒。
半晌後蒼淩才有氣無力問道:“你生病了?”
周祈遠沒有擡頭,說:“我知道你…但你能不能不要走極端…”
“極端?”
周祈遠在蒼淩後腰上的手用了點力将人推近自己,厲聲道:“我再來晚一步你是不是就要得逞,你想溺死在水裡?”
蒼淩恍然大悟,自己泡澡睡着了所以可能沒意識地往水裡滑進去,怪不得耳朵嗡嗡的,估計是進水,所以周祈遠以為自己在自戕!
雖然這很搞笑蒼淩卻沒有笑話他,隻是解釋道:“我就是睡着了。”
周祈遠皺起眉,蒼淩再道:“我有錢有勢為什麼趕着去死呢,真的是睡着了沒意識到。還有謝謝你。”
多虧周祈遠進來的快不然自己真可能死的這麼草率,也不知對方信了沒有,周祈遠很認真地望着自己。
“會過去的。”周祈遠用手上的水珠糊了把臉。
蒼淩才注意到他眼底下一片青色,這些日子也許傷心難過的不隻是自己還有在意自己的人。
蒼淩也沒問過周祈遠和蒼竹為什麼突然折返回來,有沒有被昭帝為難,他把自己與外界隔開卻忘了惱怒的不隻有自己。
他本要拍拍人肩膀讓周祈遠早些睡,不想手伸出的半道被周祈遠抓住,然後手被壓在枕上躺,對方躺在自己的枕邊。
看周祈遠精疲力盡的模樣将他踹下床是于心不忍,蒼淩沒有計較也躺上枕。
就當是彼此都退讓一步,你不提那日的事願意和往常一樣與我聊日常瑣事,我也不問你為什麼。
好似回到大理寺初次共枕那夜,那時二人還沒熟到這一步,他是閑魚侯爺周祈遠還沒成年,那時候哪敢想象兩人還能心平氣和地走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