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注意到蒼淩這不加掩飾的熾熱目光，屏風裡頭剛脫上衣的周祈遠停下動作。

他是微側身站在裡邊，從背部到褲子上邊的線條緊緻順暢，連帶着拿衣服的手臂曲線都一覽無遺。

“你平日都會健身嗎？”

蒼淩是真想知道這麼野的身材是怎麼練出來的，周祈遠的作息算是規律，休假日蒼淩躺到吃午飯，周祈遠卻總是不見影子，之後修安還提過一嘴，他有時間就會起床拉着修安餘土在後院練劍。

周祈遠将衣服挂在木欄上，說：“練武對身體要求高。”

從小周祈遠就營養不良，梅七對他的身體素質格外嚴格，不僅會盡力給他帶補品而且每日都會安排重量的體力訓練，久而久之身材這塊也練得算好看。

蒼淩悶頭喝了一杯仰躺着，手指在空中順着屏風裡的影子輕勾起輪廓，酒沖鼻讓視線變得恍惚隻容得下一個畫面，指尖像擦過電流一點點将輪廓勾完，忽而一頓反應過來自己傻叉行為轉過身繼續喝酒。

幾息後乳白衣擺入餘光，蒼淩有些乏力地掀起眼皮，他好像很久沒看到周祈遠卸下官袍穿裡衣的樣子，那股平日裡的親切感漸上升。

周祈遠扯過墊子坐下，一隻腿松松垮垮支着胳膊，修長的指尖落在小幾上輕敲。

“喝一杯？”

蒼淩雖是這麼問的但沒有等他說就将倒好的杯子推了過去，起調子道：“玩個遊戲。”

周祈遠抿一口等他說完，蒼淩刻意找了個刁難他的遊戲，說：“比算數能力，就七吧，我問你答，你赢了換你問。不能猶豫，誰輸了喝三杯。”

也就他這麼無聊透頂的人會選擇這種弱智遊戲。

蒼淩：“七四。”

“七六。”

“七九。”

“七三。”

……

周祈遠連着喝了十幾杯，顯然一副沒學過算數的樣子，蒼淩看對方玩不過自己就來勁兒連帶着壇子往他那兒挪位子，一高興就乘勝追擊。

“八四。”

“三十二。”

頭一回輪到蒼淩，他安分坐到位子上。

周祈遠：“九百九十二乘六十四。”

蒼淩傻眼：“什麼？”

周祈遠敲了敲小幾，他喝了一杯，說：“你得問各位數。”

突然反應過來自己潛意識拿着消遣人忘了說明白細節，果然是喝酒不省事。

周祈遠倒上一杯道：“等你赢了你再改規矩。”

“三百八乘四十一。”

蒼淩：“……”

眼看新開的壇子已到底，蒼淩舉酒杯晃悠，心裡懊悔不已，新手大戰國服現場，他多蠢給自己挖坑玩這麼小腦遊戲。

看着杯子溢出酒蒼淩擺手，說：“玩真心話大冒險……類似，就是誰輸了誰問不能說謊，或者不回答問題選擇一個冒險的小遊戲，比如可以學豬叫貼牆吻……你要是玩不起就可以用真心話和一個大冒險抵掉三杯……”

周祈遠放下壇，說：“說謊嗎？”

蒼淩遲疑許久晃悠腦袋，周祈遠見他這狀态想說謊也得露怯才問道：“為什麼反悔？”

桌上半躺着的人此時頭埋在臂彎裡，聲音沉悶，“權宜之計…”

周祈遠又出了個天文數字算法，蒼淩毫無疑問輸掉。

周祈遠：“你有什麼事瞞着我。”

桌上人半晌沒動靜，周祈遠以為睡着了要湊近看看蒼淩突然翻過臉，退下平日的完美端莊的面具，此刻的蒼淩是松弛的，他身上紫色的薄衣襯得人膚色亮透，淩亂的碎發黏在唇上酒漬處。

“我…要離婚……”

周祈遠伸出去要撥開發絲的手指在半空頓住，他瞬覺心髒似風吹震的葉子，短暫的一下轉而被蒼淩起身的動作打攪。

“我難受。”說着爬過去要找東西，周祈遠找了盆遞到人前，蒼淩每次一喝就是大量喝都會習慣性吐上幾口，周祈遠習以為常等着他吐完将人扔床上然後休息。

蒼淩扶着盆兩邊，腹部一股惡心勁兒，對着盆就是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