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淩笑道:“尚大人真是好大的一出戲,跪地也要找人多的地方,不知道以為我們是來示威的。”
說罷也吧嗒跪下磕上一頭,雙方眼睛都瞪的老大。
尚韶即刻将蒼淩扶起,“不可不可,小侯爺這是折煞下官了,都請,屋裡請——”
蒼淩先進主廳,側身伸出腳,後腳跟來的尚韶沒注意到摔了進去,蒼淩:“修安。”
修安提起地上尚韶的後頸往裡拖去,外邊官員要進周祈遠轉身踹了門。
于是外邊人聽得屋裡尚韶鬼哭狼嚎眼皮止不住一個勁兒跳,一人走到俞思前喊道:“大人這是什麼意思?你們京裡的官仗着……”
俞思身後的赤風軍軍人捏緊劍柄,那人咽了口水不敢再言。
尚韶捂着臉打滾,修安又是一腳踹上後背,“公子叫你爬起來聽不見?!”
蒼淩将凳子拉進坐了上去,本能翹起二郎腿,肅聲問道:
“遭追殺的是我們,掉進泥坑的也是我們,怎麼尚大人反倒哭的這般委屈?”
尚韶喊道:“你們蠻不講理!什麼追殺泥坑!有本事拿出證據!”
修安輕松抓他後領拎起又扔到蒼淩前,尚韶鼻血流的滿臉,擡頭便是蒼淩的一隻腳正對着自己。
“回去告訴你身後的人,我蒼淩什麼牛馬沒見過盡管使來,誰不會玩陰的。”
尚韶一雙眼爬滿血絲,惡狠狠盯着蒼淩像是生生在他身上剜一刀。
“公子叫你滾!”修安要踹,尚韶自個兒識趣地爬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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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邊的人罵罵咧咧扛着尚韶走開,蒼淩爽完有些忐忑地看向周祈遠,弱弱地問道:
“我是不是做過頭了?”
全程發脾氣下來周祈遠沒有制止也沒有加入隻是抱着手臂像門神般站在那裡。
周祈遠輕歪頭笑道:“挺有意思的。”
跟人格分裂般,平日謙謙君子滿口聖人之道的蒼小侯爺竟然也會關門打人。
蒼淩咬下唇道:“反正大話是說出去了……诶你剛剛怎麼不輕點打?”
修安完全是受害者,無辜的大雙眼皮眨了眨,“公子你沒說啊。”
蒼淩:“你就不會打人隻留内傷查不出傷口那種?”
“公子我又不是梅先生,您這要求有點太過分了……”
蒼淩覺得失策了,道:“應該讓殿下出手的。”
吵歸吵鬧歸鬧,尚韶還是讓下人備好他們幾人休息地,吃食都是沒毒且挑上佳的送。
俞思拉開涼席坐上位,幾個人總算是好好的吃頓飯。
“小侯爺打人的事情傳的滿街都是,早上有些人來鬧,尚韶派來守軍趕走了。”俞思挑了個筍放入碗,“輿論完全偏向他們了。”
餘夏:“尚韶這人極為隐忍,小……咱們這麼打他他都沒有在明面上過不去,還差人說今晚會前來配合調查,商讨案子。”
蒼淩一顧埋頭吃飯沒有接話,周祈遠道:“草路管轄還得派我們的人去。”
俞思:“殿下是覺得草路還有商販再走?”
“過些天就是春季走商日子,自從草路開辟後一年兩次的胡路兩商幫的走商換成一年一次,草路既廢,他們也該回到正軌,如若沒有說明問題還是存在。”
餘夏:“下官馬上派人前去。”
俞思點點頭,道:“還要跟尚韶明說要塞咱們的人進去,這樣草路短時間内他也得管的死,不能橫生變節。”
蒼淩伸去的筷子橫空停住,他眼角抽了抽緊接着手裡的飯碗落地噴出一口鮮血,他捂住嘴爬到一邊。
周祈遠靠近去拉他,蒼淩顫顫巍巍說話含糊不清,他即刻将人抱進屋。
府上沒大夫,代勞梅七看。
“不是中毒。”梅七又探一遍脈,疑道,“這脈象……”
梅七沒言,讓請來的大夫看了一遍,大夫觀完頗躊躇想想措詞,見邊上周祈遠緊縮眉頭一副說錯要砍頭的意思,将蒼淩手放進被裡,行了大禮。
“這……小侯爺這脈象……是……”大夫擦去額上的細汗講,“死人之象。”
猶如迅雷轟頂,在場的人皆是怔住。
“你再看一遍?”吊着一隻胳膊的尚韶覺得不可置信靠近床位,完好的手伸去探蒼淩的體溫被周祈遠眼神擋回來。
“快快将定遠所有大夫都請過來看!快要快——”
蒼淩若是死在尚韶府上赤風軍不得平踏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