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得比較少。”何清矜持地說,作為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Omega吃得比較少是應該的。
段臣晖放下筷子,讓人拿餐後甜點過來:“或許你會喜歡。”
何清望着精緻得過分的白天鵝蛋糕,段臣晖大概覺得他和其他Omega一樣都喜歡吃甜食,雖然他确實挺喜歡。
他拿起桌子上的叉子,把那隻精緻的白天鵝從腦袋到脖子再到翅膀,慢慢吃掉。
段臣晖撐着雙手看着他吃完:“怎樣?”
何清放下叉子,意識到自己吃得有些投入,幹脆笑着承認:“美味。”
何清一旦笑起來就有一種很和煦的感覺,看上去有些甜。
“那明天再換一種口味。”段臣晖望着他。
“不用這麼麻煩。”何清拒絕。
“這是廚師該做的分内事。”段臣晖重新拿起筷子,“你可以到大廳等我,或者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那将軍慢用。”何清的拒絕又失敗,他站起身,行了一個單手禮,他轉身離開。
段臣晖側頭望了一眼他的背影,低頭繼續吃早餐,他吃完回到大廳,意料之中沒有見到何清。
管家彙報:“何先生回了自己的房間,他說到了冥想時間,和你表示歉意。”
“沒事。”段臣晖點點頭,上了樓,路過何清的客房時聽到裡面傳出敲木魚的聲音,這聲音很特别,在何清的控制下不疾不徐,像秒針一樣精準。
而且莫名讓人覺得安甯。
段臣晖忍不住站在門口聽了一陣子,然後才轉頭去了醫療室,他的主治醫師在等着他。
段臣晖坐下來,覺得右腿有些疼痛,他挽起褲腳,露出布滿紅色樹枝狀的腳,這東西像被閃電劈過的雷電擊紋一樣。
張醫生彎腰用藥水給他塗藥:“今天感覺怎樣?”
“隻能堅持半小時就開始疼痛,然後麻木沒知覺。”段臣晖望着自己的腳,神色平靜,“沒有辦法?”
“這些藥水隻能抑制。”張醫生搖搖頭,“這種母蟲的毒素我們要等研究院那邊的結果,希望不會那麼快蔓延到重要的器官和心髒。”
“到了大腿中部。”段臣晖摸着椅子扶手,聲音有些沉。
張醫生也沒有辦法,沉默地給他塗完藥:“我最近在看中醫的古籍,都試一試吧。”
段臣晖點頭:“辛苦你了。”
“不,這是我該做的。”張醫生把藥瓶放好,又拿出一瓶給他,“每天三次,如果你覺得很不舒服也可以用。”
段臣晖接過藥瓶,摸着瓶身,他已經時間無多,娶何清還能一舉多得,既能安撫軍心,又能熄了皇室聯姻的心思,何清以後也能自由了。
此時有通信進來,段臣晖打開。
【将軍,那些星盜終于招了,他們其實是在尋找一個在地下拍賣會被盜走的東西。】
“是什麼?”段臣晖下意識摩挲着扶手問。
【一顆蟲族蛋。】
“追查。”
“是。”
*
何清冥想完畢,神清氣爽地睜開眼睛,他把佛珠戴回脖子,掐指一算,今晚就是月圓之夜,他可以在今晚為自己舉辦還俗儀式。
淩晨,何清确定府裡的人都睡着了,一個人來到天台上,他擡頭看向天上的月亮,微微閉上眼睛吸收了一下日月精華。
時辰到了後何清把桌子從空間拿出來,擺上白酒,插上香火,用一朵荷花代表佛祖。
何清把蓮花插到瓶子上,雙手合十,閉上眼睛:“貧僧何清因和段臣晖有了姻緣線,且會在半個月後成婚,何清需還俗了結姻緣,請佛祖原諒。”
何清說完後突然風起雲湧,星辰月亮被黑壓壓的雷電雲覆蓋,伴随着驚人的雷鳴聲,何清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也沒有睜開眼睛,片刻後一道閃電劈下來。
何清感到身前的桌子被雷電劈中,睫毛上落下一滴滴的雨水。
何清心裡歎息,已感到與佛之緣已盡,他睜開眼睛,眼前的蓮花已經化為灰燼,雷電并沒有劈到他。
“阿彌陀佛。”何清拜了拜,放下雙手,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體,他修的是功德之法,倒是對修為沒有影響。
何清突然頓悟,隻要心中有佛,何必固執于形式,他原本是一顆白玉蓮子,他便以為他的道路隻有一條,倒是自己堵死了自己。
何清把桌子收起來,捧住玉瓶擡頭看着天空出神,而且這個時空也不是他那邊的時空,雖然曆史有相似性,但實際不一樣。
“你在做什麼?”突然,背後傳來段臣晖的聲音。
何清驚醒過來,回頭看過去,和段臣晖四目相對,氣氛一時間有些尴尬和詭異,他試圖解釋:
“我在祭天還俗,但天氣不好,我最近的運氣都不太好。”
“那現在怎樣?”段臣晖擡了擡眉頭,撐着傘走過去,他三更半夜被雷電聲劈醒,走上來一看,何清竟然站在樓頂上看着天空發呆。
“現在已經還俗了,佛祖原諒了我。”何清小跑過去,扶着段臣晖的手臂讨好地說,“将軍,我們下去吧,這裡雨大。”
段臣晖用眼角斜了他一眼,沒有再多問:“很晚了,早些休息吧。“
“是。”何清摸了摸額頭,又望了一眼天上的雷雲,雷雲逐漸散了,他也松了口氣。
把段臣晖扶到房間,何清立刻退了出來:“晚安将軍。”
何清一溜煙跑回自己的房間裡,抱着木魚摸了摸:“應該沒有暴露吧……”他也沒想到會有雷雲出現。
但無論怎樣段臣晖都不會聯想到修真的事情。
何清定下神,抱着木魚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