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地方怎麼會有孩子?!】
溫清川也同别京白一樣疑惑,此地魔氣十足就是魔族來了也要難受幾分,怎麼會有個孩子在這?
但他方才用天眼查看過,并非幻象,面前這個縮在岩石旁格外瘦弱的孩子,是真實存在的。
【并非幻象。】
溫清川向前幾步,蹲下身來和孩子齊平。
【無相,你留心一點,這人的氣息和當時晏别身旁的人一模一樣,甚至更甚!】
别京白急忙提醒,就差跳出來攔住溫清川了。
【無妨,我有分寸。】
溫清川擡手親拍了孩童的肩膀,見人沒有反應,又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果然滾燙一片。
這孩子發燒了。
看樣子應當是有一陣了,可能是被魔氣所緻。
溫清川不敢耽擱,将這個約莫隻有五歲大的孩子攬在懷裡,迅速再開了護體甲,然後從萬物囊中取出草藥給孩子喂了下去。
若非他是魔族,溫清川便能直接用靈氣為他治療,可如今他若是對孩子使用靈氣恐怕隻會加重病情。
【他體内兩股魔氣沖撞,真是奇怪啊,明明他身上天魔血脈要比那個天魔聖子的更濃郁,怎麼會容不下這裡的魔氣?】
溫清川一愣,“你說他是天魔一族?”
【是的,聽聞天魔一族擁有吸收萬千魔氣的能力,資質越高越能包羅萬象,按理說他這個資質不應該有這種問題啊。】
别京白在神識内晃來晃去,九條尾巴搖得晃了溫清川的眼。
溫清川擡手為孩童擦去額角的汗水,若有所思。
看來天魔一族内定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然也不會有天魔族同堕魔聯手的情況。
“咳咳咳!”懷裡的孩子劇烈咳嗽起來,溫清川連忙替他順氣,過了好一會懷裡的人才半夢半醒地睜開了眼。
“是你救了我?”男孩聲音沙啞地說道。
“怎麼一人在此?”溫清川問道,沒回答男孩的問題便是默認了。
男孩雖年紀小,但眼神深沉,顯現出不符合他這個年紀的陰郁,“我兄長換了我的血,如今的我對他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便被丢棄在這。”
溫清川眼神一淩,看來天魔族内部發生了不小的變化。
“我先将你送出此地,你體内魔氣對沖不宜在此地久留。”溫清川将他抱起,用天眼探尋着來時路。
懷内的男孩卻拽了拽他的袖子,充滿稚氣的聲音裡帶着不容抗拒的命令,“我将在此處的原因告訴了你,但你還未告知于我。”
溫清川聞言垂眸同他對視,見他大有自己不答應就不離開的念頭,便開了口,“來尋神藥。”
懷裡的孩子眼裡閃過一絲詫異,随即被滔天的恨意所取代,話語裡也帶足了惡意,“你不是鸠千夜的人。”
溫清川有些意外地開口:“你怎知我不是?”
“鸠千夜的魔不會來萬詭道尋草藥,因為這裡有來無回,你也不用帶我出去了,你我今日都會死在這裡。”明明是個孩子,卻将死字說的輕巧。
溫清川見他小鬼人大的模樣,輕笑一聲,摸了摸他的頭,“無論如何,今日我都會将你送出去的。”
懷裡的人一愣,開口帶着淬毒的蠱惑,“你即不是鸠千夜的人,修為又深不可測,為何要救我一個魔族,你應該殺了我才對。”
“我無權決定你的生死,況且你如今還是個孩子,沒有大人對孩子出手的道理。”溫清川耐心解釋,他已發現了離開的道路。
血疏挑釁地看向他,語氣裡充滿惡意,“那你會後悔的,因為我長大後會殺光外面的蝼蟻。”
溫清川此刻也低頭同血疏對視,聲音溫和眼神卻堅定不已,“但你現在還未成長,未來未成定數,我不會對你動手。但若真有那一天,我會親自來取你性命。”
血疏不解地看向溫清川,他能明顯地感覺到抱着他的這個人靈氣充沛,應是神域之人。
鸠千夜與神域相對千年,雙方厮殺中間隔着血海深仇,若是讓他看到神域之人定會毫不猶豫殺了對方,可面前之人卻說不取自己性命。
真是可笑。
“我知道神藥在哪。”血疏拽住溫清川的袖子,别過頭不同他對視,“就當是你救我的報酬。”
溫清川挑眉看向懷内鬧别扭的孩子,眼神溫柔,“先送你離開,我再尋草藥。”
“别把我想的那麼虛弱。”血疏不滿地瞪他,“神藥就在附近,若是沒有我的指引,你是找不到的。”
“你若不去取藥,我也不會離開,我可不想欠神域那群僞君子的人情。”血疏憤憤說道。
溫清川見人堅持,再三查看了對方體内魔氣情況後,才答應了對方的提議。
【這小鬼明明就很親近你嘛,還要嘴硬。】
别京白調侃道。
溫清川在神識内點了點别京白的額頭,【你同他也沒好到哪去。】
溫清川順着血疏的指引才發覺,若非沒有他,自己還真不一定能找對地方。
周圍魔氣實屬混亂一片,若是他和别京白兩人在此處定要兜圈子,倒是魔氣侵體後果不能想象。
但有血疏指引,魔氣竟乖乖聽話四散開來,一時之間連溫清川的護體甲都成了輔助作用。
“喏,就在那。”血疏指着峭壁上的白色草藥說道。
因為魔氣散開,溫清川也能将草藥看清,周圍确是靈氣充沛,應當是天魔聖子所說的神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