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相公的府邸占據慶和路的半條街,是前朝王公貴族的府邸,規格極高,當今官家念在向師旦勞苦功高,才在登基後就賞下這座府邸。
玉切雕欄,重檐疊瓦,假山流水,被修剪齊整的松柏青竹,如一副畫卷緩緩展開,古色古香,一條條同往各處的青石小徑,若是不熟悉的人很容易就會迷路。
裴欽被領着,七彎八繞,來到一處小院,石牆上的牌匾上寫着“蘭芝室”,筆力蒼勁有力,一筆一畫皆透露出文人不屈不撓的風骨。
院内的正中央擺放着瓷缸,裡面暢遊的正是五尾錦鯉,時不時還撲騰,濺起水花。
裴欽站在石階之下,徐管家上前去叩門,“老爺,裴編修來拜見您。”
得到屋内的回應,徐管家推開房門,“您請。”
裴欽颔首道謝,進入書房内,房門便被徐管家關上。
書房的正中挂着“日升月恒”的牌匾,與剛才裴欽在院子外見到的如出一轍,想來皆出自向相公,牌匾之下的案幾上有一隻黑色的匣子,書房右側是博古架和書架,上面擺放着的都是珍玩和古籍,書架的側面挂着一幅幅山水畫,将這書房襯得意境非凡,左側才是書案,書房的主人穿着窄袖直裰,面前是一冊書卷。
裴欽上前兩步,躬身作揖,“下官見過相公。”
向師旦掀起眼皮,看着眼前一絲不苟的人,神情淡淡的,喜怒不形于色,遲遲未曾讓裴欽起身。
裴欽雖不知相公想要做什麼,但行禮的姿勢始終保持規範,靜靜的等候。
“嗯,起來吧。”
“是。”
向師旦起身,抖抖長衫,上好的絲綢,不見一絲褶皺,顧自走到太師椅上坐着,“别站着,過來坐下。”
“是。”
向師旦呷上一口熱茶,放下茶盞,“你的文章,官家給我看過,寫的不錯。”
裴欽起身,謙虛地說道,“相公謬贊,文章中隻是下官紙上談兵。”
向師旦擡手制止,“诶,并非隻是空談,你先坐下。”
裴欽聞言,撩袍再次坐下,做足姿态聽向師旦接下來的話。
“你這些想法同老夫心中所想不謀而合,不過多年以來不曾真正實施過,内心甚是遺憾,這次的策論裡,除了你,還真沒多少能看的,那才是真正的紙上談兵。”
“能與相公想法相同,是下官的榮幸。”裴欽謙卑的說道。
“好了,其他的老夫便不說了。”
“......”
徐管家恭敬的送裴欽出門,寒竹見裴欽出來,就将馬車趕過來,“師父手中怎的還多一個木匣子,相公還給您送禮?”
裴欽看了一眼手中的匣子,黑眸深沉不可辨出什麼情緒,而後正色回道:“不是,回府吧。”
“嗯,好,師父快上馬車。”
金玉軒
姜婉婧來到金玉軒後,就讓夥計再次擺上不少精美的首飾,之後便站在櫃面後,撥動算盤,就等着來人了。
巳時,店内進來幾位女子,身後皆是跟着丫鬟,衣服的料子也是上好的,
姜婉婧迎上去,“幾位姑娘裡面請。”
其中青衣女子問道;“你是這裡的東家?”
姜婉婧大大方方的承認:“是,東家正是我。”
幾人面露驚詫之色,不過多數世家女自有規矩,即使對于自己來說這樣抛頭露面的事不可做,有違禮法,卻不會對别人說三道四,不過是買首飾而已,旁的的事便沒有必要多問。
幾人恢複神色後,另外一人說道:“嗯,帶我們看看首飾吧。”
姜婉婧露出得體的笑,實實在在的為眼前的姑娘介紹首飾,沒有誇大自家首飾,她也根據面相匹配合适的首飾,适當的贊美,也引得姑娘們輕笑起來,這樣一來,何愁首飾賣不出去。
待她們離開之時,賬面上就多了上千貫銀錢,姜婉婧親自包好,然夥計送到各自府上。
底下的夥計們,對東家舌燦蓮花的本事,羨慕不已,埋怨自己學了不少,但真正用時,卻又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