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允承是給點顔色就能開染坊的人物,又湊到裴欽身邊,“真的不能告訴我姜姑娘給了你什麼好處嗎,嗯?”
話落,裴欽加快腳步離開,半分機會都不給白允承留。
到最後入睡的時候,白允承還是沒有知道,知曉是套不出來話,也就放棄那點看戲的心思,安安心心的入睡。
裴欽平躺在床榻上,遲遲不能入睡,這機會是拿到手了,但是這接下來要做的事,裴欽心裡沒底,心中思緒萬千,饒是裴欽才思敏捷,遇上這方面的事,也理不清,循序漸進,裴欽也隻能想到這樣。
這一晚,兩人都睡的遲。
晨光灑下,鳥鳴聲傳入昏暗的帷帳中,姜婉婧艱難的睜開眼,她還沒忘,今日還要去金玉軒看着,得早期,強迫自己做起來睡眼惺忪的看着撩起帷帳的白芷。
“小姐,昨日幹甚了?這眼下都帶着青黑。”白芷心疼的問道。
說起這個,姜婉婧就不知如何開口,就随便找了個理由,“有些失眠,沒事,等會上妝的時候,将它好好遮住。”
“好。”
葉萩領着丫鬟送水進來,有條不紊的服侍。
白芷選了一套繡蝶雲白對襟,袖口和下擺都繡着将要翩翩起舞的蝴蝶,給姜婉婧更完衣,由葉萩為姜婉婧挽發髻,隻用金玉軒的玉簪固定三千烏發,用胭脂水粉遮住眼下的烏青,而後上口脂,淺绯色,襯得容貌更甚,卻又不失端莊,明亮秀麗,明眸皓齒,賞心悅目。
白芷是個嘴甜的,等姜婉婧被兩個貼身丫鬟捯饬好後,就拍手誇贊道“小姐,今日格外明媚動人,立于花間,怕是蝴蝶都要辨不出它要找的鮮花。”
姜婉婧聽完,輕笑起來,“你是又跑出去看才子佳人的戲碼了?”被自家小姐戳破,白芷羞愧的低下頭。
葉萩接話,“不愧是小姐,一聽就知道,這個促狹鬼啊,聽戲若是記住了什麼好詞,都不知曉什麼意思,定是要先放在小姐身上用用的。”
“好事,多學學,也是好的。”
白芷面上的笑更加燦爛了,挑着眉看向葉萩,是在說“看,小姐都誇我了,我做得鐵定是對的。”
“行啦,用早飯,等會兒還要去金玉軒。”
半個時辰後,姜婉婧收拾妥當,就出門去了。
還沒出門就看見寒竹懷中抱了一隻通身全黑的小貓,後腳上綁着白色的繃帶,格外顯眼,此時乖巧的趴在寒竹的懷中,享受着寒竹輕輕的撫摸,屆時還發出聲音,姜婉婧見了,心都軟下去,不自己放輕步子。
走近,問道,“這是從哪裡得來的?”
寒竹行禮,回道:“回小姐,原本是在街上穿梭的貓,不知為何昨日通過牆邊的小洞鑽進來,小的就給它抱回來了,現下是想問問小姐,您想養它麼。”
邊聽寒竹解釋這貓的來處,一邊慢慢的伸出手去順黑貓的毛發,黑貓顯然是舒服極了,仰着小小的腦袋主動去碰搭在自己身上的柔夷,它的胡須也來紮姜婉婧,而給黑貓順毛的姜婉婧亦是笑靥如花。
這溫馨的場面,剛出寝居的裴欽,收進眼底,一股暖流從心間滑過,慢慢朝着姜婉婧的方向走去。
待走近,就聽見一句,“好啊,我養着。”
得了姜婉婧的準許,寒竹接着說,“好,小的将這貓送給内院的下人,讓他們再好好清洗一番,小的就在外院也給它搭個窩。”
姜婉婧“嗯”了一聲,直起身,才看見離自己半丈遠的裴欽,墨色直裰,沒有任何花紋,沒有外物的加持,裴欽依舊是天地間不可多得的妙人,蓦然昨日昏暗書房中是情形浮現在眼前,姜婉婧這樣想着。
“姜姑娘,晨安。”
一句話就将姜婉婧拉回來,突然覺得自己似乎在亵渎這位顔如玉一般的狀元郎,下意識甩開腦海中的想法,
“晨安。”姜婉婧回禮。
裴欽竭力不表現出異常,以免顯得孟浪,而眼前之人是自己頭一次産生意動的人,哪是想壓就能壓下去的,不經意間,嘴角微揚。
寒竹看着師父和小姐,不明所以,他們......好像再互相打量,後知後覺,似乎自己在這裡顯得多餘,就默默抱着貓下去,還道了句,“不懂。”又搖搖頭。
姜婉婧正準備詢問裴欽要去何處,對方罕見的先開口,“姜姑娘要去何處?”這淡然的模樣,莫若是沒有昨日的事,或許姜婉婧就不覺得有什麼,至于現在......
“我去清河街的金玉軒,你呢?”說完,姜婉婧回味自己剛才出口的話,說不上來,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
裴欽緊接着回道:“我去慶和路的相公府,就在清河街前面的第二條街道,那......我同你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