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百戲在平常喝茶中一般不會用到,但既是品茶宴,這一步當是少不了的。
姜婉婧會作畫不假,可這在茶湯上作畫卻是不通的,幼時她本就不喜,最後一步再怎麼都不願學,隻是因為那時的姜婉婧在作畫上也不甚擅長,實在不想看見自己的醜畫。
姜婉婧隻能煮很多茶,一盞一盞的練習,這花樣姜婉婧選了菊花,花瓣雖多,不過線條簡單,看起來也雅觀大氣。
這一畫就畫到了戌時,姜婉婧連晚飯都沒有用,最後,不知道用了多少茶餅,最後是白芷看不下去了,委婉的勸道:“小姐歇歇,再煮下去,下面的人估計要鎖門了。”
是了,姜婉婧沒有将練習的茶湯直接扔掉,而是都給下人了。
下人們自是不敢在主子面前抱怨,隻能拐彎抹角的問白芷和葉萩:“小姐還在煮茶嗎?小姐打算何時歇息,這天也不早了。”
諸如此類的話,問了不少,要不是有所估計,白允承都想直接進後院,問姜婉婧可否放過他。
姜婉婧這才看見屋裡點上的蠟燭,外面不知何時完全暗了下來。
姜婉婧聽完也有些不好意思,讓葉萩去告訴他們:“今日結束了。”
姜婉婧又吩咐白芷去取水放進耳房,一整個下午,姜婉婧覺得這手都快不是自己的了,長時間的端坐,脊背和小腿也很是酸痛。
姜婉婧急需要緩解一下身體。
葉萩回來後,和白芷一同服侍姜婉婧沐浴,還時不時給姜婉婧按按,否則明日起身怕是更加艱難。
許是太累了,姜婉婧直接就在浴桶中睡了過去,兩個丫鬟哭笑不得,待水溫快降下去時,才将姜婉婧叫醒。
姜婉婧已然累的睜不開眼了,一沾枕便陷入沉睡了,今夜輪到葉萩守夜,她吹滅蠟燭便歇在了外間。
半個時辰前,外院。
白允承可算聽見小姑娘停下來,關上門後,白允承對着裴欽苦笑,連喜怒不形于色的裴欽臉色也不好看。
從未時開始,姜婉婧身邊的丫鬟就開始來送茶,還說:“二位公子安心讀書,這門可不閉上。”
白允承當時還沒細想,想着姜家這位姑娘是個好人,連茶都還讓貼身丫鬟來送。
之後白允承和裴欽二人就一直在看書,時不時還要問問裴欽,專注的很,連送茶的動靜是一點都沒聽到。
中途,裴欽給二人取了兩盞茶置于書案上,但是他也隻是多看了兩眼,倒也沒有深思。
一直到用晚飯的時間,兩人才從書案離開,在外間的矮桌上用飯。
結果,就看到除了擺着飯食的矮桌,其他幾個放置茶水點心的小幾上擺了接近十盞茶。
直到現在,桌上還有三盞。
“裴兄,您年長,就喝兩杯可好?”相熟的兩人,白允承用這樣真是的話語,讓裴欽感覺眼皮在不停的跳。
無法,不是在軍中,不能直接上手,用手按了案鬓角,俊俏的臉龐上盡顯無力之感。
裴欽對姜婉婧的執着和刻苦可謂是刮目相看,概因從書房回客房的途中聽見好幾個仆人在抱怨,不知道這些人又吃了多少茶。
整個姜宅埋怨,睡夢中的姜婉婧一概不知,不過這些人還不知道這樣的日子接下來還有,他們的臉上的笑意在姜婉婧參加品茶宴之前,沒有再出現過。
第二日,周身疲累的姜婉婧直到辰時三刻才起身,屋外已經大亮。
葉萩将帷帳掀起時,陡然進入的光線,讓坐起身的姜婉婧快速的講眼眸閉上,還将殘留着錦被中溫熱手掌覆于眼前。
緩了幾息的功夫,姜婉婧才起身,哪知剛站起來,就感覺腿一軟,就又跌了回去,還将手腕磕在了床沿上。
白皙的手腕立馬就紅了,姜婉婧身材纖細,手腕上更是沒有什麼肉,連帶骨頭也磕傷了。
姜婉婧疼的直咧嘴,小臉都變形了,倒是傷的并非右手,影響不大。
姜婉婧讓葉萩上完藥,才到外廳用早飯。
正在擺飯的丫鬟看見了姜婉婧用白布包着的手,眼睛一亮,弄完就趕忙下去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所有下人都知道姜婉婧傷了手,連白允承和裴欽都從送飯的丫鬟那兒聽到了風聲。
又是一片祥和的景象,連着寒冷的冬日,衆人都察覺到了暖意,連梅樹上都開出了幾朵豔麗的花。
倒是裴欽聽了這花,頓了頓。
對白允承說到:“今日午後我們出門,之後也不會再府中用午飯,可要跟姜姑娘知會一聲。”
白允承聽完,覺得在理,又說到:“我們跟她一起用午飯,再說這事,不然顯得太随意了。”
裴欽唇角微揚,早就猜到白允承會如此說。
“小姐,白公子說想與您一起用午飯。”白芷從外面進來說道。
“好,你下去安排。”
姜婉婧用完飯也沒有閑着,自己手傷了,影響泡茶,但還可以做茶百戲,讓葉萩和白芷做前面那些步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