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噜聲有規律的響着,駱央央輕輕蹭了蹭睡熟的滿滿。她看了眼時鐘,時間已經來到午夜十二點。
木子送完她以後就回了家,或許是這具剛剛成年的身體對于酒精太過不耐受,駱央央一進家就趕緊沖了個澡。
本以為洗完澡會好些,但......
手背蹭過還熱乎乎的臉頰,駱央央認命的将雪糕冰在臉上。
洗完澡就拿出來了,沒幾分鐘竟然就有些要化了。一邊冰一個,駱央央将自己陷入黑暗的世界。
雪糕是言知給買的,消暑的綠色心情此刻被她用來冷敷了眼睛。
傍晚好好痛哭一頓後,腫着兩個核桃眼的她把李木子吓了一跳。本想直接讓化妝師直接上妝的,好友卻怎麼都不讓,硬是要買些涼的東西冰敷一下。
拗不過她,駱央央隻好安靜的和化妝師大眼瞪小眼。那尴尬氣氛沒持續多久,剛出門沒兩分鐘的木子轉眼就提着袋子回了房間,剛要感歎着這速度無人能敵時她開了口。
“喏,你同桌給買的。”
數十隻雪糕堆在袋子裡,冰冰涼涼的,敷在眼睛上很舒服。
“央央。”一片寂靜中李木子開了口。
“我覺得你今天有點兒不一樣。”聲音從左側傳來。好友的話音剛落,駱央央就明顯感覺到自己僵直了身子。
“你不是一直都想過十八歲生日的嘛!”甕聲甕氣的話聽着悶悶的,“為什麼要哭?”
包裝紙“呲呲”摩擦着,駱央央能聽見自己的心髒“咚咚”跳着。
半響,她開了口。
“我做夢了。”她說的很輕,“夢到言知死了。”
“那個夢太過真實,所以我哭了。”駱央央拿下擋住視線的雪糕,“夢裡的我無數次想要救他,但總是不行,所以我害怕了。”
靜谧隻持續了短短一瞬。
駱央央看見好友的臉一下從擔心變成了笑罵,“你個傻阿央,都說了是夢了怎麼還能當真。”
“這可怎麼辦是好?”木子湊上前來,撒嬌的蹭了她的臉,“哎呀以後沒了我陪在你身邊可咋整,可真是讓人挂心啊。”
“别再想那不着調的夢了,快化個漂亮的小妝妝吧。”開門喊着在隔壁休息的化妝師,李木子興奮地皺了皺鼻子,“今天可是你最重要的一天。”
她嫌棄的看了眼正好路過的李樹,“要是阿央是俺家的妹妹就好了,一定比某人要強得多。”
“哎呀,可怎麼辦才好啊,明明央央比我還小幾個月來着,但總是讓人想要疼她。”靠在門上,駱央央能看見木子笑的賊兮兮的。
“不如你就和李樹在一起吧。雖說我有點不喜他,但客觀評價,我們阿樹長得也算帥氣,琴也拉的還算湊合。而且你倆都是學音樂的,以後也不愁沒有共同話題。”
她嘿嘿笑着,“至于這小子自戀這趴,姐一定會給他制改的。”
“行啦,你别開玩笑了。”鬧鈴“叮叮叮”的打破了二人的玩鬧,“還有半個小時派對就要開始了,你可不想我頂着倆小金魚上去吧。”
而沒用完的雪糕則都讓她拜托經理放在了冰箱。怕派對影響到别人,所以爸媽特意包下了整棟酒店來替她慶生,因此她不用顧慮太多。
唯一讓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是,她沒想到言知在那兼職。
這是駱央央第四次的時空穿越。但她卻依舊沒搞明白,她不知道為什麼回到過去後記憶卻沒有将先前的記憶迅速融合在一起。
她記得之前看過的時空穿梭類型的電影和小說裡,主人公總是會穿過來後迅速得知她所處的環境。
無論她們是身穿還是魂穿,她們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得知一切的信息。
可是她卻不行,以至于她總要想破腦袋般的去回想以往的事情。
她是記得親愛的同學們不錯,可是一件件瑣碎的小事她卻沒辦法全部記的清。
所以,關于言知的部分記憶她是模糊的。
駱央央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壞蛋。作為同桌,她怎麼能夠在人家辛苦上班的地方如此大費周章的舉辦派對呢。
她真覺得這樣特别不好。
所以,她一直在等着言知下班。
她想要和他說聲不好意思。
指尖穿過已經半幹的短發,駱央央開始仔細回想着關于她“第一次”的十八歲派對。
那時的言知是在哪裡來着?
那夜的生日派對她也像此夜一般被木子灌了酒,再然後,好像就是一覺睡到了天亮。
看她難受,老媽幫她請了一天的假。再度回到學校,就已經是兩天後的事情了。
那夜她好像并沒有在酒店見到言知,所以直到最後她都不知道言知到底做了哪些兼職。
被回憶拉扯着,駱央央在床上陷的更深。
寂靜的黑夜沒有一絲聲響,像是要把一切都吞噬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言知卻還是沒有到家。駱央央看向微信,她發過去的消息還是沒有得到回複。
焦灼的在陽台走來走去,駱央央不安地抱着手臂。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有腳步聲由遠而近的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