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花青想了想,還是問道:“你們兩個把巴琅和夏篁押回玄同教,路上沒問題吧?”
覃七霄道:“放心吧花青姐,你也曾是玄同教中人,知道教裡有很多方法讓被擒的人乖乖跟我們回教,不管那些人武功再怎麼高強,在路上都逃不掉。”
姬花青道:“我不過多問一句,你們有辦法就好。”
雨馀涼先前被寇傳維一掌擊中胸口,半天緩不過來,此刻終于呼吸順暢了些,眼前不再發黑了。于是掙紮着起身去往姬花青身邊,走近被釘在山壁上的寇傳維的屍體後,卻見到邊潇面無表情、眼神空洞地站在一邊。
沒人去跟邊潇說話,邊潇也不去找别人。
雨馀涼目睹了邊潇親手弑師的那一幕,他看着這時的邊潇,不覺想起了剛逃離谷州府的自己,那時他旁邊也是紛亂擾攘,人影亂晃,來來去去。但在那時,誰和誰鬥作一團,誰又和誰不共戴天,他都已經不知道了,因為他不在意,周圍的一切都對他都不重要,因為他剛經曆了雨休的死亡。
何況這時的邊潇,一下經曆了那麼多人的死去,他們都是邊潇身邊的人,無論是師弟,還是碧桃,即使寇傳維後來要取邊潇的性命,前者也曾是邊潇發自内心地尊敬、景仰過的恩師。
雨馀涼又想起在雨休墳前,姬花青對他說過的話:“人生就是一次又一次的離别。”
雨馀涼突然想,能說出這樣的話,姬花青是不是也曾經曆過他們經曆的這一切?她是不是也曾像這般彷徨無助?
覃七霄的聲音打斷了雨馀涼的思緒:“不知道那匣子裡裝的是什麼,巴琅生怕被人看到了,又是火燒又是放蟲來咬的。”
尹敕道:“所以那匣子連同裡面的東西全部被蟲吃了?”
覃七霄道:“渣都沒剩下。”
姬花青道:“那些蟲肯啃匣子時,你有看到匣子裡裝的是什麼嗎?”
覃七霄道:“有的,是些紙張,但紙上寫了些什麼,我卻完全沒看到了,難不成是他們和某些人來往的書信?不過究竟是和誰往來的書信,要這麼避着我們?”
聽姬花青覃七霄等人提起匣子,覃七霄又說起匣子裡面是紙張,雨馀涼突然想起先前在山洞裡時,自己裝入袖中的那一頁紙,于是趕緊将那張紙拿出,交到姬花青面前道:“花青前輩,我們之前尋找解藥,也進了那山洞,這是我那個時候順手拿的。那匣子裡既然都是紙張,那麼紙上記錄的,會不會都是這樣的内容?”
姬花青接過紙張一看,臉上神色微變。她将紙張交給覃七霄,覃七霄往紙上看去,隻見上面寫着“帝屋果劇毒,然與死生蠱同服可得永生。”正當覃七霄琢磨紙頁上的字時,姬花青的聲音傳來:“七霄,一定要把這張紙交到教主手上,另外請幫我傳達教主:巴琅的誅仇指可讓身懷無涯派内功之人筋脈俱斷從而武功盡失。”
覃七霄道:“花青姐,那我要跟教主說這句話是你讓我說的嗎?”
姬花青忙道:“别,你和尹敕不能告訴任何人你們見過我的事,之前你們發過誓的。”
無論是那張紙上的内容,還是姬花青請求轉達的這句話,都讓覃七霄感到雲裡霧裡,但他沒有多問,隻用心記下姬花青讓他傳達的話,向姬花青點了點頭。
覃七霄道:“不過那個巴琅真是惡心,怎麼身體裡什麼地方都能冒出蟲子來。”
姬花青道:“他是蠻疆人,蠻人最常和蠱蟲打交道,以身體作為飼喂這些蟲子的巢穴,對他們來說也是常有之事。”
覃七霄道:“……花青姐,你對蠻人這麼了解,離教這幾年,你是不是去蠻疆了?”
姬花青沒有回答覃七霄這個問題,隻道:“去看看夏篁和巴琅吧,若是他們自行将穴道沖開就不好了。”其實對于夏篁和巴琅,姬花青都點了不止一處重穴,這些穴道被以大力點中,就是武林中的頂尖高手也難以自行沖開。姬花青這麼說,隻是為了岔開話題。
接下來幾人便來至巴琅身旁,将巴琅用繩索捆了,接着又去捆夏篁。巴琅和夏篁都被姬花青點中穴道失去了意識,此刻也是任由人宰割。
鮑楚楚之前被寇傳維攻擊,也還倒在地上,一時半會站不起來,此時見覃七霄等人要将夏篁捆了帶走,拼命忍住身體的不适,強撐着站起身來,隻覺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她跌跌撞撞來到衆人身後,道:“慢着!這個人你們不能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