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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舊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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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晚衣道:“這個‘地脈’跟風水中所說的地脈不同,這個所謂的地脈,也如蠱鼎一般,是一種神器。我曾經隻知道地脈可以用來改變某個地域的季節,在地脈發揮作用的地方,季節的流轉可以與外界完全不同,并且不同的地脈産生的作用也不一樣,有的地脈會讓四季以與春夏秋冬相反的順序輪轉,有的地脈則會讓它所發揮作用的地方永遠是一個季節。”她頓了頓,看向四周,道:“我是真沒想到,還有可以改變日月交替的地脈,并且以前也從不知道,若是進入了地脈發揮作用的範圍,會再難從裡面出去。”

邢勘對左如意道:“那地脈在哪裡?”

左如意有氣無力道:“那個盒子裡就是了。”

姬花青小心謹慎地将盒子打開,隻見裡面是一枚手指粗細的銅棍,棍身上分布着不規則的凸起。

姬花青對魚晚衣道:“魚姑娘,地脈是長這個樣子麼?”

魚晚衣道:“我也不知,地脈似乎會以任何形狀出現。”

邢勘又踢了一腳左如意,道:“然後呢,現在有了地脈,接着要做什麼我們才能出去?”

左如意趴在地上的身子不斷起伏着,像是一隻奄奄一息的獸類,他道:“然後你們将地脈插進‘鎖’裡,結界就解除了,你們就可以離開了……”

邢勘道:“鎖是什麼東西?在哪?”

左如意道:“鎖是與地脈配套的神器,二者配合使用便能展開或解除結界,就在你們先開始出來的那大宅裡。”

邢勘聽了,擡頭看向姬花青等人,道:“怎麼說?咱們留兩個人守在這,再有兩個人回大宅去解除結界?”

姬花青道:“或許四個人一起去?”說着看向左如意,“把他也帶上,還能幫我們指路,找到‘鎖’具體的位置。”

魚晚衣道:“邢大哥,姬姑娘說得有道理,這種情形下,我幾個人還是不要分散的好。”

邢勘道:“那就這樣……”話還沒說完,左如意又道:“将地脈插進鎖裡還不夠,地脈放好後,還需要我施術,結界才能解除。”

邢勘神色陰沉,低頭俯視左如意,道:“可你剛才明明說隻要将地脈放進鎖裡,結界就可以解除。”

左如意看了邢勘一眼,似是覺得後者的表情太過可怕,忙偏過了頭,道:“我……我剛剛沒說完……”

雨馀涼道:“那就把他一道帶過去,把地脈放進鎖裡後,立即讓他施術不久可以了?”

左如意看向雨馀涼,道:“可我的能量來自于這座院子,我必須在這座院子裡才能成功施術。”

雨馀涼明白他的意思了,眼下的情形是四個人必須分開行動,一部分人去大宅,一部分人留在這裡看住此人。

姬花青上前兩步,刀刃貼在左如意耳根,語氣冰冷道:“我再問你最後一次,‘鎖’究竟在哪?要解除結界,你究竟需不需要施術?若還敢接着耍花招,就将你耳朵割下來!”适才姬花青在旁邊聽着左如意與其他人的一問一答,越發覺得哪裡不對勁,左如意似乎想要刻意要将他們幾人分散開。

左如意被姬花青如此威脅,本就怯懦羸弱的内心驟然劇烈動搖,突然有劇痛從耳根處傳來,他大叫一聲,原來是姬花青的刀刃已經往下割了半寸,他又感到有液體從耳邊流到臉頰,意識到是自己的血,于是什麼都顧不上了,忙道:“鎖就在這院子裡,鎖就在這院子裡!”

邢勘聞言,一拳揍在他臉上,有兩顆牙從左如意嘴裡飛出,他表情痛苦,粘稠的血水不受控制地從他嘴角滴下。邢勘喝道:“敢騙我們?鎖到底在哪?快說!”

左如意一張口,又有兩顆牙齒從嘴裡落出,他顯得痛苦至極,道:“鎖……在……在……主屋台階……旁邊的土裡……埋着……”他每說出一兩個字,都有血沫從嘴裡冒出,說完後,又朝地上吐出一大口血水。

邢勘伸出食指在左如意面前比劃,道:“我現在就去看,如果你還是在說謊,我就把你小腿肚上的肉整塊撕下來,我說到做到。”說完大步流星走到主屋的兩級台階旁,開始着手挖起來。

不一會的功夫,邢勘果然挖出了一個同樣是手掌大小的方塊,他将那方塊拿在手中端詳,隻見其中一面有一個形狀不規則的空洞,似乎與那銅棍上的凸起能夠契合。

看來這次左如意沒再說謊,這方塊應該就是所謂的“鎖”。

邢勘拿着鎖回到姬花青等人所在之處,拿過銅棍在空洞前一比,果然相合。邢勘看向左如意,先舉了舉右手的地脈,道:“把這個,”說着又舉了舉左手的鎖,“放進這個裡面,就能解除結界了,是不是這樣?”

左如意面色死沉,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

邢勘又道:“你肯定沒有說錯嗎?要不要再确認一次,畢竟關乎你小腿肚上整塊的肉。”

左如意道:“沒有,沒有錯。”他聲音生澀幹癟,似乎已經極不情願說話,卻又不得不開口。

邢勘看向姬花青等人,四人相互|點點頭,邢勘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地脈,直接向空洞中插了進去。

就在地脈完全插入鎖中時,四人都感到腦海中似乎有什麼微弱的聲音響了一瞬,那聲音極飄忽,似乎并不存在,十分難以形容,就好像遠處有一根弦突然崩斷了。

姬花青仰頭望了望天,天空還是一片漆黑。隻是不知道是不是錯覺,雖然仍是黑夜,但天色似乎比先前澄澈了一些。

邢勘見天還黑着,懷疑左如意還是在騙他們,正準備過去再揍一頓左如意,左如意見邢勘氣勢洶洶朝自己揮舞拳頭,下意識地想要伸手來擋,然而他右手被鋼叉釘住,左手被姬花青踩住,根本扯不出來,忙道:“饒命,饒命!我知道的都說了!”

邢勘惡狠狠道:“那你解釋一下,為什麼現在天還是黑的?”

左如意道:“地脈的結界已經解除了,現在外面應該本來就是晚上,所以天還是黑的。一會天亮了,或者你們現在就往鎮子外面走,等你們發現已經能走出鎮子,就知道我沒有騙你們。”

邢勘道:“行吧,那麼在我們走之前,最後一個問題,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這個鎮子裡?為什麼會存在這樣一個鎮子?”

魚晚衣心想,這豈止一個問題。

不過,邢勘所問,也正是姬花青從方才聽到“衛不疑”這三個字後就一直想問的問題。

左如意似乎也不反感回答他們這些問題,道:“在下不過是百年前的一縷遊魂。”

邢勘又踢了左如意一腳,左如意痛呼出聲,邢勘道:“忽悠誰呢,說重點。整那些文绉绉的,你以為你是詩人?”

左如意看向邢勘的眼神裡怨毒之色一閃而過,道:“我哪裡還敢欺瞞各位老爺、姑奶奶,在下保證,接下來所說的話句句屬實。這鎮子本名叫做梨昌鎮,我就是梨昌鎮人。”

四人心中都是一凜,先前姬花青和雨馀涼聽阿翠所說,魚晚衣和邢勘聽村民所說,都提到永夜鎮原本是叫做梨昌鎮。

左如意接着道:“我少年時便離開家鄉,一心想去外面闖蕩,可我後來發覺,外面的世界是真沒意思,于是我又回來,想在從小生活的鎮子裡度過餘生。可在我回來的幾天前,鎮上的人剛合夥殺死了一名惡匪。”

雨馀涼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那惡匪可是血手寨的?是血手寨的一名當家?”

左如意看了雨馀涼一眼,道:“你知道啊?其實,方才攻擊你們的其中一個蠱毒傀儡,就是那家夥了,他半邊身子都腐爛了,你們應該有印象的。”左如意接着道:“我沒想到,當初我經過他埋屍之處時,無意間灑下了一點蠱毒,就是那一點蠱毒,滲透土壤接觸到了他的屍體,便讓他變成了蠱毒傀儡,接着又将整個鎮子的人都變成了毒僵屍。”

魚晚衣聲音有些發顫,道:“所以……整個鎮子變成這樣,都是你一人所為?”

左如意沉默一陣,道:“是。”

魚晚衣道:“可他們為什麼不會攻擊你?”

左如意道:“那蠱毒是我帶來的,我自然有馭使這種蠱毒的方法。”

雨馀涼頭皮背脊通通發麻,道:“可這件事,不是發生在一百多年前嗎?”他說到最後幾個字,身體不禁狠狠打了個寒戰。

左如意歎道:“所以我才說我是百年前的遊魂,我沒有騙你們啊!”

魚晚衣道:“你……你跟那麼多活死人在這個永遠都是黑夜的鎮子裡共同生活了一百多年……”

左如意道:“你認為我該感到害怕,是不是?”他又歎了一聲,“這些都是我認識的鄰居家爺爺婆婆,伯伯姑姑,還有巷子口雜貨鋪的老闆娘,他們都是看着我長大的,跟他們在一起,我怎會感到害怕呢。外面的世界,不知比這裡面可怕多少,這裡是替我遮風擋雨的地方。”聽他語氣,似乎一點都沒有為自己将鎮民們變成蠱毒傀儡而感到愧悔。

魚晚衣道:“這一百年來誤入鎮子的人……”

左如意道:“都被我的這些婆婆爺爺,伯伯姑姑變成蠱毒傀儡了。”他道:“我的這些婆婆爺爺,伯伯姑姑變成蠱毒傀儡後,就可以一直陪着我,像小時候那樣無憂無慮的日子,永遠都不會有結束的那天。人越長大就越不快樂,随着年歲的增長,很多從前以為可以永遠存在的東西都終有一天會消失。他們在鎮子裡保護我,有過路人誤入鎮子裡,他們将路人變成傀儡後,又有更多的人保護我,可惜,這一切本可以持續到永遠,持續到所有一切的盡頭,或者根本就沒有盡頭。”他說到這裡,擡起眼皮看了看被砍成兩半的蠱鼎。

饒是邢勘也有些心驚,道:“我還是不相信你活了一百年,一百年過去,你絲毫未見衰老,這不就是……永生?所謂的永生,與天方夜譚又有何異?”

左如意道:“你們不相信有人可以活這麼久,不僅如此,還能保持着年輕時的模樣,是不是?可我要告訴你們,這種事是真實存在的。”

邢勘冷笑道:“莫想糊弄我們,你其實是蠱毒傀儡,隻不過你身上的蠱比較特殊,所以能保有自己的意識,還能說人話,其實你已經是個死人了,隻要将你身上的蠱蟲抽出去,你立即也會變成一具屍體。”

左如意道:“毒蠱傀儡麼?這種永生之法,過程中的确要用到蠱,你這種說法,其實也沒有錯,隻是與一般的蠱毒傀儡不同的是,永生之人身上無蠱可抽,更不用說離開了蠱就無法行動。蠱毒傀儡是屍體,永生之人卻是活生生的人。”

姬花青突然道:“你是從哪裡得來的永生之法?”

左如意道:“這個你們也要知道麼?在江湖上行走,知道的秘密還是少一點為好。知道太多,當心卷入是非,招來殺身之禍。”

他說的并非沒有道理,何況姬花青等人也确實隻想從這裡出去,完成自己想做的事,江湖上的事千奇百怪,險象叢生,有很多事,的确知道得越少越好。

姬花青心裡想道:“原來他也是百年前的永生之人,怪不得會在剛才提到衛不疑。可他為什麼會大聲叫出衛不疑,難道……不好!”

姬花青對左如意道:“你剛才為何提到衛不疑?難道說衛不疑也……也跟你一樣?”

左如意忽然望向姬花青背後,道:“不疑公子,你終于來了!”

姬花青一驚,心想真是擔心什麼來什麼,忙回頭看去,然而身後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

本來左如意使的是江湖上極常見的欺騙伎倆,但姬花青滿腦子都想着衛不疑難道真的也還活着,若是那個人來了,自己還真不一定對付得了。本自有些慌張,左如意這麼一提衛不疑的名字,剛好證實了她的想法,當即上當。

左如意趁這個機會,立即從口中吐出一枚細針朝姬花青射去,姬花青站得本就離左如意極近,此刻還來不及回頭,眼看那針就要射進姬花青的脖頸,電光石火之間,雨馀涼立刻舉刀擋在姬花青之前,啪的一聲,針尖插入了雨馀涼的刀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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