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夕抱着這個疑問想了幾天?期間一直沒有想明白,卻是不知同時也盯了君長安幾天,弄得他根本不敢在李姝的屋子裡待太久。
直到有一天終于把君長安看的發毛,他才問道:“這兩天是我臉上有什麼東西嗎?”
“沒有”
君長安道:“那......?”
“沒什麼”
他剛準備松一口氣的時候,冥夕突然問道:“你認識顧九安嗎?”
他一愣,答道:“不認識,但這名字和我倒是很像”
冥夕重複了一遍不認識,而後問道:“那你原先認識李姝嗎?”
“認識,李姝是有名的女将軍,我身為陳國的将士,怎會不認識呢?”
君長安知道冥夕會一直盯着李姝不放的原因,看來即便沒有前世的記憶,潛意識裡也還會記得曾經最刺痛的事,都是雲骥那個家夥亂出主意把他坑了,他現在得趕緊轉移冥夕的注意力。
“雲骥與李姝将軍是故交好友,冥夕前輩若想知道什麼,可以找他一問,他一定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的”,既然雲骥‘坑’了他,這事兒便得雲骥來善後。
冥夕道:“我又不認識這個李姝,我好奇她什麼事”,說罷,她便昂頭走了,不過君長安倒是看到,此後幾天冥夕一直在雲骥附近欲言又止的樣子,心裡才松了一口氣,他沒有撒謊,李姝喜歡的确實不是他,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又過了五日,令大家沒想到的是本需要十五日行程才能趕到鳳天鎮的太子一行,竟然是由太子獨自一人提前了五日趕來。
日夜兼程、披星戴月,滿臉的風霜和來不及修理的胡茬,讓人想象不到,眼前這位滄桑不已的人便是陳國的太子陳謙佑。
當他單騎出現在鳳天鎮外翻身下馬時,連樓上的雲骥都差點沒認出他來,還以為是哪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奸細敢冒充當朝太子,直到陳謙佑亮出自己的腰牌時,雲骥才令城上的弓箭手撤退。
城門打開,雲骥在城門口迎接太子,待離得近看的清了,更加确認眼前這個胡子拉碴的男子的确就是他們陳國的太子,他單膝跪地,抱拳道:“邊關戒備森嚴,得罪之處,還請太子殿下恕罪”
陳謙佑此時心思已不在恕不恕罪的問題上了,他将馬鞭扔給身旁的一個士兵,而後大步流星道:“李姝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迫不及待想知道李姝情況的心情已經溢于言表,難怪他能甩開大部隊,冒着風險一人獨自不眠不休的趕路而來。
雲骥答道:“李姝将軍無性命之危,隻是太子殿下這般孤身一人在路上實在太危險了,若真遇到什麼危機,臣和邊城衆将士都承擔不起啊”
陳謙佑道:“本宮這不是好好的嗎,在陳國境内還能有什麼事”
其實他這一路趕來着實不易,路上換了六匹馬,晝夜不眠,隻能白天在馬背上眯一兩個時辰,唯有眼底的黑眼圈出賣了他這一路來的艱辛和擔憂。
路上,雲骥詳細地給太子彙報了李姝的情況,得知她性命無礙時太子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進了屋内,雲骥先介紹了屋内的幾位造夢師,“他們是冥界造夢司的使者,這次鳳天鎮能夠堅守到底,多虧有他們的幫助”
作為陳國的太子,見多識廣,對于這些異族也見怪不怪了,但他們畢竟有恩于陳國,即便他在心焦李姝的情況,此時也得一一與他們見過。
雲骥介紹道:“這位是南知意使者,這位是君長安使者,他以前也是我們陳國的士兵”
“這位是冥夕使者”。
當太子與冥夕作揖時,冥夕卻愣了一下,眼前這個人為何好生熟悉,莫名地便對他生出一種信任感,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人的身影,與面前這個人十分相似,她不由得多看了他兩眼。
陳謙佑見到冥夕時也與她多對視了一瞬,不禁目露疑色,有種似曾相識之感,但他此時最擔心的還是李姝,他驅走腦中的疑問,趕忙去查看李姝的情況,問道:“她何時會醒?”
雲骥道:“李姝将軍中的并非普通之毒,這種毒不能硬拔,連法術也化解不了,隻能随着時間流逝等她自然而醒”
陳謙佑看着她被風霜侵蝕地有些粗糙的臉,還有裸露皮膚之上的疤痕,身上定還有許多數不清的疤痕,一個女子如何這般要強,他歎息一聲道:“也好,她已經好長時間沒有休息過了,趁這個契機休息一下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也就隻有這個時候......”
後面的話他沒有說完,便頓在了那裡,隻定定的注視着李姝。
雲骥招了招手,他們三個便跟着他默默的退出去了。
出去後他們便在院子裡守着,南知意問道:“看你們的太子看李姝的樣子,那眼中的情意都快溢出來了,可太子看樣子也就剛過了而立之年,李姝可比他大許多呢”
雲骥道:“太子是成平元年生人,而今才二十八歲,許是這一路奔波而來染了風霜,所以看着才像過了而立之年,李姝可是整整比她大十歲”
“那李姝是怎麼想的?”,南知意不禁覺得他們兩個的未來是一條前途充滿荊棘的未蔔之路。
雲骥看了眼君長安,這個事他們都知道:“未來确實充滿坎坷,他們之間存在着年齡、身份、地位、抱負的天塹,若能結成伴侶怕是離陳國徹底打赢程國也不遠了”
在雲骥的叙述下,李姝和太子的身影慢慢在他們三個身前勾勒出來。
李姝生于安慶二十五年,李家是陳國的武将世家,比雲家的地位還要尊重。
李家在她這一代并沒有其他男丁,作為家中的獨女,自小便是當做男兒來養。
在女娃娃剛能走的時候便開始教授她武藝,說起來她的武齡連雲骥都自愧不如,一日至少要連五個時辰的功夫,刮風下雨雷打不動。
稍微大點的時候,開始識字了,便開始接受最系統的軍事訓練,兵法、沙盤推演,一樣不落。
待李姝十五歲的時候,她的武功已經遠近聞名了,就連當朝得新科武狀元也不是她的對手,皇上正巧也在為自己五歲的皇子找一個武師父,得知她威名,便與李父說了這事。
就這樣李姝進了宮,成了當年還隻是一個小皇子的太子的師父,她教授太子武藝十分勤懇,一點不因皇子身份貴重,而放松對他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