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喬一邊狼吞虎咽一邊繼續話題。
“我爺爺突發腦梗,這才讓我們把婚期提前,本以為爺爺能熬到婚期,哪成想婚前一個月就去世了。”
“那你也得告訴我啊。”何宜澤給她夾菜。
“生氣了?”
許喬見他吊兒郎當又啧了一聲,像是無所謂,但那張薄唇卻是抿着的。
“我讓人給何叔叔發了請帖,何叔叔沒給你?”
“你給我爸發了?”
“對啊。”許喬自證義氣:“不信你現在給何叔叔打電話,當面對質。”
何宜澤凝神皺了下眉,沒再去想他爸為什麼隐瞞這事,反而直接戳破許喬的心虛。
“那你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許喬看天看菜,就是不看他,嘟囔道:“我給搞忘了......。”
那一個月糟糕事層出不窮,請帖都是婚慶公司處理,她當個甩手掌櫃,隻想着快點結婚完事。
何宜澤心梗。
“都怪我這一個月在外出差,回來聽說你結婚了,我還沒反應過來。”
“不至于啦。”許喬沒心沒肺地說:“反正也是要結婚的,早點晚點沒關系。”
“許喬。”何宜澤一口氣半上半下,捂着心髒以防心梗猝死,“你的心是不是竹籃,沒一處實的?我不信你心甘情願嫁給......嫁給一個快死的人,你喜歡他?”
許喬咬着筷子搖頭。
何宜澤更氣了,斬釘截鐵道:“你是為了賭氣!”
許喬蓦然望入他眼中,下秒垂眸,再無胃口,百無聊賴又心煩意亂地戳着多味魚,戳成了稀巴爛。
“你要不要這麼了解我,我确實是有賭氣的成分。”
眼看着何宜澤臉都氣紅了,許喬一鼓作氣道:“你也知道我從小被人叫掃把星,爺爺表面給我富足的生活,其實就是看在我爸的情分上,他一點都不喜歡我,空難那年爸爸跟大伯死了,可我才六歲,我什麼也沒做,為什麼所有人都罵我是掃把星,我也想死的人是我啊。”
何宜澤抽紙巾擦她臉頰,被她拂開。
“爺爺不想分給我财産的,所以才提出讓我嫁人三年内生下孩子繼承十億,一個先天性心髒病患者,随時都可能死,這擺明就是讓我知難而退,告訴我許喬沒資格!他們誰都不想我分一毛錢。”
何宜澤說:“所以你就賭氣,不如他們的意。”
“沒錯。”許喬逼退眼眶潮濕,不流一滴淚。“這十億我還非得到不可。”
何宜澤聽到她的委屈,心疼又生氣。
從幼兒園開始,他就跟許喬同桌,小學初中高中也是同校,大學一起申請了美國留學,雖不在同一所學校,但他在許喬學校附近買了公寓,就為了節假日陪她。
小時候許喬沒朋友,那時孩子們的惡比大人更直白。
被人欺負,她隻會躲起來哭,而他又是個班級刺頭子,三天兩頭打架。
年幼的許喬因為他受傷,以為他也被人欺負,總會給他吹吹傷口,永遠相信他是正義的一方。
他一路保護她成長,不舍得看她有一絲委屈。
何宜澤心疼道:“缺錢可以跟我要,我有錢。”
“少給我炫富,知道你現在接手何叔叔公司,獨占鳌頭,威風着呢。”
許喬告訴他,“那都是你的錢,跟我沒關系。”
何宜澤知她性子倔強,沒再提錢的事。
倆人各自安靜了片刻,何宜澤忽然興奮道:“小喬,咱們得把思維打開,遺囑裡沒說非要是祈白的孩子吧,隻說了嫁給祈白三年内生子。”
“你要這麼找漏洞,好像是這麼回事。”
“這還不簡單!找個身強力壯的生不就行了,這事可以包我身上,我給你找個身強力壯的美男子。”
何宜澤長得帥,壞起來眉眼往上吊,妥妥一個渣男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