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含英此後用盡一切辦法,不讓楊明珠好過。
明的不行,暗的來。
被抓到把柄,不過是一遍又一遍的訓斥,她不曾厭煩,下地獄的不該是她,若是她會墜落懸崖,也要拉上人墊背。
李香度是她找能讓人吃虧的能人之一,院子裡養了很多奇人能士,可惜那些都是坑蒙拐騙,早早殺了添肥,虧心錢可不好拿。
楊含英将李香度帶進自己院子,分了最近的廂房。
好吃好喝的養着,李香度道德規則靈活,吃了人家的飯,就要做相應的事,楊明珠這幾日也是不好過,精神恍惚,時常瞌睡。
“彭”一聲巨響,楊含英房間門被人一腳踢開。
李香度驚住,瞪大眼睛。
隻見一個男人氣勢洶洶,将一團紙沖着房間撒開。
男人很用力,一些紙片甚至撲到楊含英的臉上,措手不及像給了一巴掌。
紙片緩緩展開,是李香度為楊含英寫的咒符,為了安她心,寫的假咒符。
“你到底還要怎麼樣迫害人,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姐姐,黑心腸黑到底。”
男人言語間不可置信,聲色俱厲。
楊含英卻像經曆千百遍,不懼怕絲毫,甚至有心思叫丫鬟将茶杯裡,沾灰的茶水倒掉。
她擡眼看男人,坐的穩穩當當,“我父親可隻留給我個不掙錢的哥哥,怕是黃泉下無意生下一胎,哪兒來的妹妹。”
人的适應能力很強,一年的時間足以讓她脫胎換骨,不,不全是,至少言語間學會了高門裡的體面高雅,做不出來随手打人罵潑的事。
“況且你哪裡來的說辭,證明是我做的事情,這些不幹淨的東西,你也敢往我這裡放,好哥哥,你可太好了!”
楊立業咬緊牙關,恨不得上去撕破那張虛假的臉,“除了你,誰會動這樣的手段,怪不得明珠近來身體不适,你可知道,巫蠱之事朝廷嚴查,你想害死全家嗎?”
“知道是你,明珠都不願找你麻煩,你的心一貫冷。”
楊含英一笑,她當然知道,但是她不在乎,她不說,其他人沒那麼蠢,誰敢說,這件事受傷的隻有楊明珠,她死了,大快人心。
楊含英心已經破爛不堪,最親近的人心懷鬼胎擁抱罪魁禍首,這樣的日子有什麼好的,在青樓是争,争的頭破血流,心裡是得意,是快活。
在這裡,怕傷着彼此,怎樣都是錯,怎樣都是哭,以親情的牢籠将每一寸都束縛住了,動彈不得。
她要不起,疼夠了,不要了,不好過就大家都不好過吧,她不在乎。
楊立業幾乎是懇求的語氣,“你多多看其他的行嗎?别盯着她一人,看看山看看水,長長見識。”
楊立業就像雄鷹,牢牢地将楊明珠護在自己羽翼下,不讓她受傷,轉身用那雙相似的眼眸滾動警惕,緊緊的盯着楊含英,防備,敵視。
楊含英:“想趕我出去?”
她哼笑一聲,“隻有那些喪家之犬,才喜歡放浪形骸,寄情于山水之間,誰能遁迹世外,對現實熟視無睹”
“反正我不能,我偏要死死扒在這裡生根發芽,這裡是我的家啊?風吹不到,雨淋不濕,我害怕外面風塵太大迷了我眼,哥哥,我們是家人啊,怎麼就想推我出去呢?”
才不是,隻有沒有楊明珠的家才是家,我要楊明珠和我一樣,我要讓她要赤裸裸的混在泥巴地裡,滾遍荊棘,遍體鱗傷,那時候,我才是我,我要在甜天堂裡嘲笑她,懦夫,孬種,去死。
到那時,她會高聲歡呼,就算與她魚死網破,那也是我赢了,那時,我們才是可以依靠的家人。
你不願意給的公平,我靠搶,靠偷,我也要拿回來。
楊立業:“你故意曲解,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我們認真的談談。”
他長歎一口氣,失望至極,“你這樣真的讓我們累了,母親累了,我也累了,你有什麼不滿足呢?現在的生活你以前享受過嗎?成日在家調三窩四,幹出這些惡心人的事。”
他一眼都不想看她一眼,轉身就打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