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似清辭早早就被門外的動靜吵醒,出門後發現是秦福在帶着丫鬟們挂彩燈。
“清辭姑娘,把你吵醒了嗎?”秦福說道。
似清辭搖了搖頭:“福叔,你們這是在幹嘛?”
“今天是花舟節,要在家中挂上彩燈,插好鮮花祈福,這都是花舟節習俗。”秦福挂好一個彩燈解釋道。
“這個燈好漂亮啊,我來幫忙一起挂吧。”
似清辭好奇地看着眼前花色各異的彩燈,花鳥魚蝶,色彩缤紛,很是精美。
“那就多謝清辭姑娘了。”秦福樂呵呵地看着似清辭。
似清辭小心翼翼地踩着木梯将彩燈挂上,低頭問秦福:“福叔,跟我說說花舟節呗,我在覆雲山并沒有這個節日。”
秦福将似清辭扶下來:“花舟節是江南的特殊節日,相傳在一百多年前,軒轅國皇帝帶皇後前來江南,軒轅皇帝鹣鲽情深。皇後獨愛江南風景,乘着花舟在湖上翩翩起舞,百姓看見此景以為是天上仙女下凡,于是就把這天定位花舟節。于是每年六月中下旬,江南地區都向上天祈福,有情之人共渡花舟,傳說兩個相愛的人一起乘花舟遊曆瘦西湖美景,夜晚共同放花燈便可共白頭。”
似清辭點點頭:“原來是這樣,真是一段佳話啊。”
似清辭和秦福一邊挂燈籠一邊聊着花舟節的事情,陵懸從外面走進來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像是一夜沒睡。
一直坐在二樓欄杆聽似清辭和秦福聊天的秦逸跳了下來,手裡拿着兩塊糕點遞給似清辭。
“先墊墊,一會去吃早飯。”
轉頭看着陵懸:“你這是怎麼了?昨晚做賊去了?”
似清辭接過糕點,一邊啃一邊好奇地看着陵懸。
陵懸擺擺手:“别提了,去香料鋪子翻了個底朝天,别說血心蓮了,花瓣都沒看見一片。花舟節今日便要開始了,影門和府衙的人忙的焦頭爛額。”
“你們影門不調派人手,就你一個人?”秦逸掏掏耳朵看着他。
“督察院都督沈折已經到了揚州,菡萏仙子的案子由影門和督察院合辦,目前正在審相關人呢。”陵懸提到沈折微微皺了皺眉。
“這個沈折又是誰,聽着有些耳熟。”
“沈折出身神機山,後被皇帝賞識,一路青雲直上,隻用了三年便坐到了督察院都督的位置。我與此人隻在朝堂見過幾面,了解不深。但影門向來和督察院不合,哼~”
陵懸冷哼一聲,秦逸也一挑眉。似清辭看看陵懸又看看秦逸,看這兩個人對沈折的态度,看來這個沈折不是好人呐。
陵懸回來後大家差不多都醒了,衆人收拾一番之後準備一起出門吃早飯,丫鬟們給似清辭描了花钿,手腕上也帶了一個花環,說是花舟節的傳統。
秦福早早就定好了香福樓位置,香福樓是揚州城早餐做的最好的店,蟹黃湯包、蝦肉馄饨遠近聞名,平時便一座難求,花舟節期間更是要提前三個月預定。
剛到飯店,樓内已經坐滿了人。小二看到秦福熱情地引衆人進去。
“秦管家,您的位置已經留好了,請跟我來。”
似清辭看着小二熱情的态度,又注意到店内食客衣着華貴,想必這裡也不是平常人能消費得起的地方。
“你很有錢嗎?”似清辭問秦逸,秦逸平時都喜歡穿黑衣服,雖然衣服料子看上去很好,但是看上去并不像很有錢的樣子。
秦逸還沒開口,旁邊的念澤湊過來說道:“你别看他這樣,他們孤影閣所在的恒山盛産玉石,那一坐山的玉礦都是他們家的,說是富可敵國都不為過。”
似清辭聽聞長大了嘴巴,一整座山的玉石?
“别聽他瞎說,一整座山的玉石挖了山不是塌了?孤影閣富貴是因為陸三娘生意做得極好。”秦逸斜了念澤一眼,跟小孩瞎說什麼呢?
念澤用扇子遮住嘴巴偷樂。
秦福在旁邊開口說道:“念澤公子謙虛了,聽聞藥王谷的神丹妙藥一瓶都可在京都換一套四進的院子,與藥王谷的财力相比,孤影閣還是小巫見大巫了。”
旁邊聽到幾人話語的食客都擡起眼看着這群人,你們夠了啊,沒有你們這麼炫富的!
香福樓的蟹黃湯包果然一絕,似清辭吃了一口眯起了眼睛,好鮮!
秦逸看着眼前的少女吃湯包,表情像一隻餍足的小貓,可愛的緊。
他發現似清辭無論做什麼事都很專注,特别是看書的時候,尤為投入。吃飯也是,尋常人吃飯怕是會閑聊,但是似清辭每次吃飯幾乎很少說話。
念澤和輕衣也對湯包和馄饨贊不絕口,陵懸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麻木地将馄饨放進嘴裡。
秦福看大家吃的滿意,高興極了。
“喲,我說怎麼找不着陵提司的人影呢,原來是在這吃早飯呢。案件沒有頭緒,沈某寝食難安,看陵提司胃口倒是很好?”
似清辭聽聞擡頭看着說話的人,來人一襲紅色官袍,來人額頭狹窄,兩腮無肉,顴骨高聳,一雙三角眼滴溜溜的亂轉,目光中透露着狡黠。
似清辭小聲嘀咕了一聲:“哇,好标準的小人長相。”看來這個就是秦逸他們說的都督沈折了。
似清辭聲音很小,樓内又很嘈雜,沈折并沒有聽到似清辭的話,倒是旁邊的秦逸聽到了,輕笑一聲。
陵懸聽到沈折的話擡起頭看了他一眼沒好氣:“你寝食難安到這香福樓來幹嘛?”
“你……”沈折沒想到陵懸會這麼說,一時間被堵得啞口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