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承嶼愣了下。
心愛的女人?
他嘴角輕輕翹起。
“子瑜,”他把那杯沒喝過一口的香槟還給曾子瑜,看着他的眼睛,“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幸運的。我們這樣的人家,愛情和婚姻從來都放不到一起說,而聯姻是我最終會走的路。找個門當戶對的,能相敬如賓過就行,總不能享受了聯姻所能帶來的利益再去要求愛情吧,那也未免也太貪心了。但如果你一定要跟我談愛情,那麼好,就算沒人能逼我聯姻,我問你,我從哪裡去找心愛的女人?”
曾子瑜張了張嘴。
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索性又閉了嘴。
“找門當戶對的,都說是聯姻了,又有哪個是不算計的?我說這些,倒不是我看不起算計的人,我也算計别人,我要看不起慣會算計的人,豈不是連我自己我都要鄙視了?但既有算計,再談感情我也覺得挺沒意思的。那麼不聯姻,找個普通人家的姑娘,找哪樣的?莫星晚那樣的?”說到最後,許承嶼語氣裡就多了點咄咄逼人了。
曾子瑜垂下頭,看着手中的兩杯香槟,無言以對。
莫星晚這個名字他是知道的,許承嶼大哥許承峰的女朋友。
曾子瑜很少見許承嶼這樣,想要安慰一句卻又不知如何安慰,最後也隻輕輕地說:“也不是所有的女孩子都像莫星晚那樣……”
“是嗎?”許承嶼反問,語氣中帶着明顯的譏諷。
曾子瑜有點洩氣。
許承嶼看他怏怏的,覺得挺沒意思的。
“不談我了。你進去吧,今天你主角,别讓諾娴一個人招呼來賓。”
他拍了拍曾子瑜的肩,曾子瑜耷拉着肩膀折回了宴會廳。
許承嶼看着他離開的背影,那頭,沈諾娴笑着朝曾子瑜走來,挽着他的手臂。
她擡頭看着曾子瑜,眼裡亮晶晶的。
許承嶼轉過身去。
雨還在下,不過比之前小多了,滴答滴答的。
風吹過來,夾雜着細微的雨絲。
不知怎麼地,他想起了公交站台候車亭那個縮成一小團的身影。
他皺了皺眉。
突然記起了思然似乎有打過電話給他。
她打電話給他的時候,黃老闆正好跑來跟他說莊園的玫瑰園被水淹了,訂婚儀式無法正常舉行。
他一心牽挂着曾子瑜和沈諾娴的訂婚,完全沒在意其他的事。
他甚至沒問思然,她找他什麼事,隻跟她說了句一會兒再打給她就挂了電話。
這“一會兒”一晃便是近五個小時。
這些日子來,他和思然之間一直在鬧别扭。
他沒想到,她會為了一隻又老又殘的狗跟他賭氣。
她已經好久沒跟他說過話了。
以前她總是安靜乖巧地等他回來一起吃飯。
現在甚至連面也見不上了。
不過賭氣歸賭氣,她總算每日還記得發信息給他,提醒他吃藥。
許承嶼心中突然生出點歉意。
他拿出手機,打給喬思然。
“喂?”手機那頭傳來的是王嫂的聲音。
許承嶼挑了挑眉。
“思然呢?”他問,語氣明顯帶了點興師問罪意味的不滿。
王嫂沒有馬上答複他。她似乎換了個地方接電話,有雜音從電話裡傳來,他隻聽清有人在說“醫生……”。
許承嶼眉頭蹙得更深了:“你在醫院裡?”
“許先生,喬小姐病了,這會兒在醫院裡打點滴。”
“把手機給她!”
王嫂委婉地說:“喬小姐她睡着了。醫生說是肺炎,有點嚴重,讓她多休息休息。”言下之意她不會把喬思然叫醒就為了接他的電話。
“把地址發給我!”
二十分鐘後,許承嶼趕到醫院。
他推門進了病房。
這是間有四張病床的普通病房。
許承嶼再次蹙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