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事辦的不妥。”他說。他似乎已經完全冷靜了下來,吩咐道:
“派人去找林溪和那個實驗體。想辦法殺掉他們,不然就阻止他們向其他人傳遞消息。”
“在他們死亡之前,公司股東不能知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做的。而在他們死亡之後,他們即使心知肚明,也不會因為一個死人跟烏丸家翻臉。”
說完他低下頭,從懷中取出一個盒子。
長生的奇迹啊……
他将盒子打開,注視着那兩管冰藍色的液體。
他要讓死亡永遠地離開他,讓死神永遠都找不到他的蹤迹。
38.
在烏丸蓮耶在他的書房中大發雷霆的時候,林溪正和銀發少年走在“逃亡”之旅上。
林溪取出背包中的黑色口罩,套在少年臉上,又将一頂黑色禮帽按在他頭上。
他們還披上了黑色的風衣。
她還想再買兩隻墨鏡戴上,被忍無可忍的少年制止了。他告訴她,如果他們真的穿成這樣,走在街上,回頭率将會是驚人的百分之百。
林溪隻能遺憾地将墨鏡放下。
這幾天,林溪帶着他各種地方逛吃逛吃。
的确有人墜在他們身後,追查他們的蹤迹。但他們行蹤不定,林溪又好像背後長了眼睛、腦門長了天線,每次都能知道他們追到哪裡了、什麼時候到,領着他在人家真正堵住他們之前跑路。
他們在京都裡轉來轉去。
零号在這場“逃亡”中完全沒有緊張感。因為他身邊的林溪真的非常松弛——
不是故作輕松的松弛,而是真的非常放松。
零号懷疑林溪對于沿途美食和風景的關注度都要比追在背後的殺手的關注度要高。
而且……
少年瞟了一眼正在買小吃的林溪。
她總是故意讓他在旁邊等着,她自己去排隊買東西吃。
他懷疑她是怕被他發現她每次都要吃兩人份的分量。
因為每一次遇到好吃的東西,她都要把他支開,自己再去買雙份。
少年認為她實在多此一舉。
隻是為了照顧她的情緒,他才配合着掩耳盜鈴的。
就像現在這樣,裝作沒有看見她的小動作。
林溪不知道他在腹诽什麼,她偷偷摸摸地要了好幾份糕點,塞進系統背包裡,舒了口氣。
這可都是貨真價實的年代小吃,可遇不可求。她要多買一點,帶回家給小哀嘗嘗。
39.
黑暗的房間内。
在伸手不見五指的房間外,傳來了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躺在床上假寐的森下裕介猛地睜開眼。
他敏捷地起身,沒去管房間一角的監控,靠着門,弓起身。
腳步停下了,然後是鑰匙打開門鎖的聲音。
森下裕介屏住呼吸等待着。
在門打開、光照入房間的一瞬間,他猛地朝來者撲過去,将對方的雙手卡在背後,迫使他跪下。
預料之中的反抗并未出現。
森下的眼睛緩慢地适應着突然光亮的環境,過了一會兒,他看清了對方熟悉的面容。
是烏丸茂春。
“果然是你!”森下裕介咬牙切齒地說。
他想要罵對方是個該死的叛徒,又覺得自己沒有說這話的資格。
他們立場本就不同,更何況,這說到底隻不過是不到一個月的相處而已。
烏丸茂春垂着頭,緩慢地笑了。他的胳膊被森下裕介使勁扳在身後,疼的發麻。
“不管你是怎麼認為的,但那些襲擊林宅的人真的不是我派來的。”他說,“我本人無意對林小姐和你造成任何傷害。”
“你本人?”森下裕介嗤笑道,“你本人,不代表烏丸家,是嗎?”
烏丸茂春似乎有些難受,咳嗽了兩聲。
“當然,雖然我不贊成家主和兄長的決定,但我并沒有什麼話語權。”
“你是知道我的身份的,一個在家族中沒有話語權的、不受重視的幺兒,一個可悲的私生子……咳咳……現在恐怕要新添上一筆了,偷偷聯系敵人的、吃裡扒外的叛徒……”
“請放開我吧,森下君。在下是一個人來找你的。我懷着誠意,為你帶來了林小姐的消息。——我隻是想要幫助你,也想要請你幫我一個小小的忙。”
“請放心,房間裡的監控隻是會閃紅光的擺設,它傳輸不了任何數據。現在這裡也不會有人來打擾我們,我們可以在這裡暢所欲言。”
森下裕介猶豫了一會,還是松開了手。
“把老師的消息告訴我,以及,說出你的目的。”他說,“如果你再欺騙我,不管你是誰,我都會把你的脖子擰斷的,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