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張張照片在屏幕上滾過,嚴肅死闆的證件照,笑鬧的生活照,幸福的家庭合影,加拿大冰酒的身軀顫抖着,投影儀冰冷晦明的光打在他的身上,無所遁形地剝開了所有僞裝。
咔嚓——
沖鋒槍上膛的聲音。
被兩把槍瞄着,周圍又都是組織成員,加拿大冰酒自知武力對抗無效,他咬牙一個矮身側踢,用椅子的背部擋住了自己的身體,趁着這短短的的空隙向門的方向跑去。
卡莎薩酒飛速的反應過來加拿大冰酒的意圖,在他稍有動作時就果斷的開槍。結果一擊不中打在了椅背上。
加拿大冰酒的手已經握上了門把,朗姆擡頭看向頭頂一動不動的沖鋒槍,似乎在思考它什麼時候才會發揮出它本來的作用,同時右手已經摸到了牆上的警報器。
砰——
又一聲槍響,加拿大冰酒的身體軟軟的滑在地上。他的手臂還保持着擡起的姿态,那一槍準确無誤的擊穿了他的心髒,血液飛濺在銀白的金屬大門上,又受重力緩緩地下滑成一道道仿若哭泣的血線。
琴酒旁若無人的收回舉槍的手,将發燙的槍管随意的丢在桌子上。會議室裡一時安靜的隻能聽到他合上保險栓和□□接觸桌面的聲音。
可惜了,如果能把卧底訓練成諜中諜,收益可比他死了要大,然而boss好像十分惱火,連一點機會也沒留下。
“哈哈……”音響卡頓了幾下後發出一段卡帶似的笑聲,像是夜啼的老烏鴉。聽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先生,或許您會允許我在會議後給基地更換新的錄音設備。”我皮笑肉不笑的面向攝像頭,手在桌子底下緊捏着毛呢長褲的布料。
“當然,白蘭地我的孩子,差點忘了,祝你成人快樂。”
我恭順的低下頭,和boss進行無營養的對話。
好似沒有人再關心門口躺着的屍體。當然事實并非如此。加拿大冰酒手下的三個研究所在他死後群龍無首,肯定又會激起一番争奪。
雖然最後大概率還是落在朗姆手裡。那家夥在醫療研究上的投入頗多,和他的下屬庫拉索的眼睛都有一些不同尋常。
頭頂的槍依舊沒有移走的意思,在boss和我對話的期間,它就像是一個巡視着一樣轉動着槍口,慢條斯理的鎖定住下一個目标。
砰——
又一聲槍響,是坐在琴酒左邊的女人倒了下去,距離離得太近吓了我一跳,原本順暢的話語都在齒間打了個磕巴。
還好在剛進來時拉了琴酒坐在我身邊,這會他在旁邊把迸出的鮮血擋了個嚴嚴實實,代價是琴酒黑着臉看向我,終于理解了我之前的小動作。
有人沉不住氣當了出頭鳥,代号西拉的男人沉着臉敲了敲桌子,打斷了正在進行的交談。
“我說,今天是要把我們召集起來一起幹掉嗎?”男人猶如困入籠中的野獸,不安而焦躁的頂着槍口的鎖定,瞪了攝像頭一眼又轉頭把矛頭指向琴酒,“沒想到你居然就這麼甘心的坐着,琴酒。”
貝爾摩德已經很久沒說過話了,我注意到她在西拉說話時悄然地打開幕布後的一道小門走了進去。
琴酒眼都沒擡,自顧自擦拭着愛槍。西拉的頰邊留下一滴冷汗,他焦躁的揪了揪自己的長發,“您到底要做什麼,boss。”
“不要着急,西拉。急躁是你最大的弱點。”
其實我個人覺得朗姆看起來更急躁一點。
boss依舊用那種平和的,居高臨下的語氣,像面對年幼的孩子一樣道:“我們的家裡跑進來一群不老實的小老鼠,耐心點,讓我們把小老鼠都抓出來。”
在座的人都不由自主警惕起左右手的同伴,照boss的說法,在做的人中還有不止一個卧底。
那位先生的惡趣味一如既往,他明明已經知道了卧底是誰,偏偏還要留一線希望,萬一隻是耍詐呢,萬一被查出來的不是自己呢。像貓捉老鼠一樣的把他們趕進籠子裡,是不是用爪子扒拉一下,欣賞老鼠四散逃竄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