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似乖巧躺在後排的安室透無語的半月眼。這就是碰瓷吧,這小子明顯是想利用别人的愧疚心來進入組織,卑鄙的犯罪分子。
他掙動了幾下,空乘小姐在上機時為他披了條毛毯,在這層掩蓋下,安室透一直沒有放棄的努力嘗試着重新掌握身體的控制權。經過幾個小時,他已經能感覺到藥效逐漸消退。
安室透全神貫注的嘗試着站起來,一向敏銳的感官因為藥物的後遺症變得模糊,竟然沒有察覺驟然欺近的身影。
我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皮笑肉不笑的替他把掙紮中下滑的毛毯向上蓋了蓋,安室透現在這幅任人施為的脆弱感倒是比之前危險毒舌的樣子可愛不少。
“安室先生,不用着急,我們還要飛行五個小時才能到東京。如果要用衛生間的話,這架飛機上配有三名男性空乘,随時願意幫助你。”
我猜安室透隻聽到了目的地是東京這句話。他剛從東京的警察手中逃走不久,在日本估計也有不少不想見的舊相識,現在聽到這個地名,他的臉色變了變,眼神有些複雜。
給他注射麻醉劑的一部分原因就是擔心他不肯配合回日本,現在看來的确是先見之明。
“這就是組織對待新成員的方式?”安室透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他恢複了部分力氣,坐直了身體,将礙事的毛毯撇在一邊,仰頭瞪向我。雖然是仰視的視角,那懾人的氣勢還是充滿攻擊性的壓迫過來,一雙紫眸如冰透的紫琉璃,寒冷徹骨。
“怎麼會,安室先生的情報能力首屈一指,組織可是相當期待您的加入。”我從英語換到日語,還特意用了敬語,但是安室透的臉肉眼可見的更黑了。
宮野明美明智的沒有參與進夾槍帶棒的對話,坐在前排的單人沙發上用手機給宮野志保發着消息,時不時回頭投來擔憂的視線。我總覺得她有話要對我說,但好像又自己憋了回去,我等到飛機快要落地都沒等到她來和我搭話。
于是我在内部的聊天程序上敲了敲宮野明美,主動問她發生了什麼事。
【宮野明美】:沒什麼。
【宮野明美】:總覺得安室先生給我的感覺很熟悉,可能是我想多了吧,請不要放在心上。
【白蘭地】:明美的直覺一向很準呢,如果有想起什麼請務必告訴我。
宮野明美曾經和安室透有交集?這倒是奇了。據我所知宮野明美和安室透雖然都是土生土長的日本人。可宮野明美從小在東京長大,和安室透資料裡的劄幌隔了大半個日本的距離,并且安室透在大學時就去了美國,這兩個人是怎麼在很多年前認識的呢?
所以說我最不耐煩和情報組的人打交道,一個比一個神秘,假身份比洋蔥皮還厚,不僅騙對手更多時候是騙隊友。
我繼續着剛剛被打斷的工作。
歐洲部一片欣欣向榮。英國的情況還算穩定,梅洛趁着國際金融動蕩時下場收割了一波,賺得盆滿缽滿,連帶着鶴見财團内部的本就充裕的資金更加富貴逼人;從芬蘭武器研發中心采購的最新産品已經運送到了倫敦地下的基地;瑞士研究所對于snowball的研究初具成效,做出了精準度極高的檢測試劑和解毒劑,由後勤組投放到黑市上售賣。
櫻桃白蘭地新任務的目标正由法國逃往摩洛哥,他在内網上更新了自己的坐标。梅洛給他裝了幾支snowball的成品和解毒劑,拜托他用完之後給研究組的人寫幾篇報告以供他們下次改良時參考。
查理這次因為任務無暇随我來日本,無形中也避免了安室透一睜眼就看到把他迷暈的罪魁禍首站在眼前,然後兩人在飛機上就打起來的可能性。
我給查理的卡上又打了一百萬英鎊,梅洛在小群裡歡呼着賺大錢了賺翻了也追着打了一百萬美元,讓他完成任務後在外面玩幾天。
查理一貫的沉默沉默,在我和梅洛都各自去忙後的兩個小時,他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套在絲絨盒子裡閃爍着閃耀光澤的粉鑽首飾,從背景上看是在一家燈火輝煌的拍賣行。暗色玻璃的桌面上反射出少年面無表情的臉,他的沖鋒衣領口甚至還沾染了幾滴血迹。随照片附上兩個字:
禮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