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黑霧缭繞的氣息早已沒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場雪。
不知雪的身體淨化了整個萬靈谷,林子的障氣不再缭繞,族民們漸漸恢複過來。
(他死在一場寂靜寒涼的冬日,負一場雪的約定)
“主上,獻祭已完成,恭喜主上。”巫師若溪言道。
“嗯,過會讓人把好好厚葬了吧,好歹作出了貢獻。”析靈淵扶了扶額頭,像是了卻什麼事情一般,逐漸放松下來。
又有一位屬下上前禀報。
“主上,潇冰的師父尋到了,正在來的路上”。
“好,去把澤洛将軍請過來。”
“是”
潇冰徑直進來,他身邊一人言道。
“小老頭翟安,拜見主上。”那人年過六旬的模樣,看着和藹可親。都穿得寒酸破敗,若不是他身上一股仙氣長者的氣韻,跟那路旁乞讨的乞丐就是一家人了。
此人正是潇冰的師父,翟安。名如其人,高貴家族的面相,卻頂着不能見人的穿着。
在老頭幫中,顯眼得很。
“好,給翟醫者,看茶賜座。”析靈淵平靜的向一旁下屬打招呼。
潇冰站于他的身側輕聲說道“師父,我知道你閑雲野鶴做慣了,但你來見主上就不能穿一套正常的服裝嗎”。
像潇冰這種換裝大佬都忍不住吐槽他師傅翟安了。
翟安眼橫一瞥,轉而向析靈淵請示道“小老兒,本就有着懷遊天下的心胸 。我正與主人家做客品嘗桃花釀的時候,愣是被我這徒弟寫信催回來。酒還沒喝夠,在途中反而灑了不少。整得老夫衣服都沒心情換,有些失禮了,望主上見諒”。
“不會的,翟醫者來了就好。隻要你治好我家阿洛的病,不止是桃花釀,各種美酒任崔醫者挑選”。析靈淵喝了口杯中的茶,心裡很高興,他的阿洛快有救了。
“老夫,那先謝過主上了”翟安拱手開懷大笑的言道。
潇冰向析靈淵正色道,“主上,我師父平常最喜美酒。但他身體也受不了,還望主上少賜些美酒給他”。
潇冰後遭他師父拍了下腦袋,“你小子,當初選你做徒弟我是睜眼瞎嗎”。翟安氣憤着捏了下潇冰的小臉。
潇冰卻不驕不躁的受着,好像以前經曆過好多般,拿他師傅着實沒辦法。
在外人看來,潇冰更像是他的孩子,這場面甚是有趣味。
“師父,徒兒這麼大了你還捏我。要我看,你這是為老不尊吧”。
“你小子,是想找揍吧”。
潇冰眼見不行,隻好示弱下來。
“師父,别打了。徒兒知錯了,你消消氣”。
翟安聽到這句話,便沒了先前的氣憤.
“這才是我的乘徒兒”。
繼而向析靈淵和藹可親地說“主上,現前我徒兒說的都不算數,你不要在意”。
“不會的,孤說的話都算數"。
析靈淵見澤洛來了,向翟安說道“翟醫者,快請看看吧。”
隻看翟安從乾坤袋裡掏出跟石頭般的一塊東西,勞煩公子滴一滴血在上面。
澤洛用牙齒在指尖撕出一小塊傷口,捏着指尖滴落了幾滴鮮血在上面。
隻見那塊石頭般的東西亮了亮,翟安便知道了這是何毒。
“此毒名為“不渡",乃是毒物中的排名第二的劇毒。隻是此毒很稀有,我都是在一本古書上才看到過。”
崔安說完,開始思考這種毒。
“這種毒,不是被禁止制作嗎。現如今這世間怎麼還存有,最有可能的便是......。
沒想完思緒就被析靈淵打斷。
“這種毒,有解藥嗎”。
“當然,我僅存有一枚。我記得當時就埋于萬靈古的靈樹下,小老兒我現在就去取來。”
析靈淵總有一股莫名的心慌,說不上來這種感覺。
“事不宜遲,孤和你們一起去。阿洛,過來”。
析靈淵給澤洛披上了白色裘皮,走向了外面雪白的天地。
析木這邊終爬上來了,離開了那血氣逼天的屍骨,看到了正在等候它的“無悔”劍。
不停地朝我發出震耳欲聾的“争鳴聲”,我死裡那根弦徹底崩塌,血契的另一伴氣息全無。
“不知雪,他死了嗎..”我的心裡頓時焦急萬分,念頭隻有一個“他在哪裡,我要去找他 。”
跟着“無悔”劍的指引,他一步步走向落滿雪花的冬天。每一步踩在雪上,都讓他感到落空和恐慌。
進入到萬靈谷的那顆靈樹旁,“無悔”劍“争鳴”的一聲頓時插入靈樹裡,之前不知雪被綁的地方 。
我的視野前方白茫茫一片,根本看不到什麼。隻剩下慌亂挫敗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不知雪,你在哪裡”。我向前呼喊,多希望他能再叫我一聲。
越走近,雪裡隐約有衣服的絲綢。我瘋狂的把堆積的雪刨開,手指上落下的血把那裡都染紅了,一滴一滴的血在雪白在地面綻放。
翻過那人的前側 ,正是不知雪。他的發絲和白茫茫的大地成為了同一片顔色,他緊閉的雙眼和停止的呼吸讓我痛不欲生。
“啊啊啊...不知雪,我要殺了他們,我要殺了他們...”。我把他冰冷的身子靠進我的懷裡,我的下巴抵在他的額頭上。控制不住的淚滴一顆顆掉下。
“不知雪,我後悔了。我不該..那樣說你,你再罵我,也好,恨我也行,不知雪你醒一醒好不好”。
我的怒火逐漸布滿了我的全身,我感覺自己的身體燒了起來。
“前方何人,速速離去,我奉主上之命,前來厚葬不知雪。”三兩位侍從在那裡說到。
“滾...,都給我滾開”。析木的眸子深紅欲滴,語氣跟剛爬出地獄的魔頭差不多。他使用法術用靈氣震懾一番,那些侍從便連滾帶爬的跑了。
我看着雪中香囊已經成為灰燼,碎片滿地。不知雪手中握着一個東西,那是“同心鎖”。
他怎麼又找回來了,“不知雪,你怎麼這麼笨啊,他們的命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了嗎。”
不知雪結霜的睫毛下,慘白的面容。空中一片死寂,隻剩不停下的細細毛雪,再也沒有人能回答他的問題了。
我抱起了他孱弱冰冷的身體,墨藍色衣袂偏偏下墜,像一隻藍色逐漸破碎的蝴蝶。我握住了他那隻握着“同心鎖”的手,我輕輕在耳畔告訴他。
“我喜歡...你很久了,不知...雪”可惜你再也聽不見了。
“我會為你報仇,再陪你一起入黃泉,等我",随後在不知雪額頭上落下鵝毛一般親的吻,鄭重而溫柔。
聽到這句話的祁久有些站不住了,拖着一身青衣和熟悉的玉穗鈴铛緩慢出場。
“析木,你不要被仇恨所籠罩。不知雪 他也不想看見你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