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找什麼,不知雪”,從天而降的青鳥化為人形,一激動腰上的玉穂鈴铛“叮當”響個不停。
祁久剛來,就看見泡在池水裡的不知雪。不停地在水裡翻找着什麼東西,天氣本就寒冷,他穿得單薄孤身在水裡。
“不知雪,你不要命了嗎”。祁久很擔憂得望着他,他幾乎找了很久都沒找。我開始擔心他的身子骨,耐不住凍。本來活不到幾天的他,現如今,還如此折騰。
不知雪跟沒聽見似的 ,繼續在那荒廢的池子裡搜尋。
我自從認識他以來,一直以為他是個随心所欲的人。如此偏執于一物的不知雪,我是真沒看見過。
我也不想看見,本就來看他還能活多久的本意。現在這場面,等他回到正軌,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翻。
不知雪慌忙的身影裡,透露着幾分涼薄。他小聲地呢喃着“同...心鎖...析木,給我的同心...鎖呢”。
我忍不住朝他的方向怒吼一聲,“不知雪,你這命究竟還剩多少。用得着你這麼折騰,你有什麼事可以跟我說。我來幫你,你不要再找了”。
經過我這麼一吼,他好像回了回神,轉過頭來“阿久,析木給我的同心鎖找不到了”。帶着些哭腔,我很震驚的看着他,他的眼睛有些微紅,似乎剛哭過。
我心裡頓時震怒了起來“析木,他怎麼敢,惹你如此傷心。”
我使用起法術,把他一把從水裡撈了出來。靠在我的懷裡 ,他身上很冰很冰。
就這樣一個快死的人,他還想掙脫出我的懷抱繼續到了肮髒的水裡找。我一個手劈,不知雪便暈了過去。
我把他放于那屋内的床上,給他換了套幹淨的衣服。擦拭着他臉上的污泥,“要死了,也不讓人安心,我可真服你了。要不是我是你朋友,你早死于後母的手裡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我幫不知雪蓋上了被子,安心地說了句“少掙騰吧,我的活祖宗。”
祁久用法術撈回了在水中的那把什麼鎖,我放于手裡仔細一看,這不是妖族的同命鎖嗎。這玩意兒好像是用來給伴侶用的,“這,析木是在給不知雪告白嗎。但一看就是他扔水裡的,這期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
看着那把鎖,上面早已經滴了血也沒什麼用了.血契早已完成,我本意想着把它毀了,眼不見心不煩 。
可又想到不知雪那不顧死活的在那裡尋找的身影,我還是放棄了這個決定。我把它放于了他的床側,留了張小紙條,便返回了天界。
不知雪在他走後不久,醒來看到祁久找到的“同心鎖”,放于手心中怔愣了一會。“析木,是我對不住你。對不起,連累你了。”
看到祁久留的那張紙條“你命中所系,皆是定數。恕我不能助你,有違天機。”
不知雪己經很感激他找到了“同心鎖”,自言自語道“我的命,如蝼蟻一般小,生死是我不能掌控的,我隻好拿起身中劍,對得起自己的心。”
“不敢,再過多舍求了”。不知雪對析木是有感情的,但凡再過多的摻雜,就不止是表面的這樣了。
析靈淵發現澤洛表面上是樂觀的,可他每次背着我偷偷咳血。由此可觀,毒來的是越來越猛烈了。
澤洛是很難受的,我有時傷懷着“是王又何如,又救不了阿洛的命。每時每刻,還要提防着别人刺殺。”
我那日問澤洛,“我當初反了,是做錯了嗎”。
澤洛毫不猶豫地回答“在我看來,沒有。你從小便被你大哥壓制一頭,陷害、欺負你都是他做過的事情,每個狐族的上位者總是殘忍的。這一點都不代表着你是錯的,你當時,也隻是想保護我而已。”
他開始有些傷神,懷念着當初的我們。“我從小便是個孤兒,是你救的我。當做我的哥哥一般照顧我長大。如今我靈族将軍的身份也是你給的,我也不想分清太多對錯。跟着你,是我從小的方向,亦是我回家的方向。”
“從那時起,你便是我唯一的親人了。就算你做錯了,我也照樣陪你一起承擔。”
我開始想起我們之間的點點滴滴,那是别人無法擁有的過往。朝夕相處般我們也成了彼此的愛人,互相成就,互相信任,互相喜歡。
我問了他最後一句話。“愛上我,你後悔嗎。”
阿洛輕輕一笑,俯身抱住了我。在我耳邊輕輕念着像是說情話一樣.
“愛上你,我從不後悔。靈..淵哥哥,搭上我這條命,我也照樣喜歡你。不管你做錯了什麼,我也照樣陪你。”
“我愛你。”最後一句話已沉沒。
阿洛有些禁不住眼裡的淚 ,落在我的衣襟,也浸透了我的心。
“靈淵哥哥,你問我那麼多句,我也想問你一句話”。他用手輕擦了下淚滴,便回過頭,直勾勾的看着我。
“等我死後,你會娶别人嗎”。
我頓時破涕成笑,“不會,今生今世隻要你一個。如果你真的怎樣,我會下去陪你。”
聽到這句話的他,像是安心一般繼續躺在我的懷中。
(每一個擁抱,都是一絲安慰與離别的過程)
析靈淵坐于這“靈閣”王座上,“曆代改革,都是鮮血淋漓,恐怕又要經曆一次”。發自内心的嘲諷笑着。
“主上,今日時辰快到,可獻祭了。”一旁巫師若溪正色道。
她此時穿着得體 ,頗有大巫師的師範,拿着一根檀木做的木杖,向天施法。
頓時黑雲密布,黑霧在空中缭繞不斷循環。萬靈谷最大的一顆靈樹,不知血兩隻手被綁在上面,等待着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