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秦川哪裡還按耐得住?
恨不得當場剖心挖肺,以證衷心!
即便知曉對方有意戲弄自己,也不在乎、不計較。
他隻是看不得韓凜,那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更看不得對方眼底,流轉的隐忍與遷就。
如此小心、如此卑微,簡直低到塵埃裡去。
這可真比拿刀刮他骨頭,還讓秦川難受。
“我、我發誓……”他句子碎了,一如當下慌亂的心跳。
酸澀熬煮成世間最苦的藥堆在喉頭,卻被韓凜又一次封堵在嘴裡。
他身體更熱了,手腳卻涼得厲害。
韓凜捂着對方嘴巴,一面仔細感受着愛人身上變化,一面擡手解起自己衣服。
他脫得很慢。
因着一隻手的關系,有些動作擺弄起來不太自然。
等到外衫半褪、裡衣稍寬時,額上已聚起薄薄一層汗。
捂着秦川的那隻手,亦被熱氣打濕。
看似随意地扭動了幾下腰身,韓凜再次召喚出那欲哭不得哭的表情。
夢呓般對着秦川念道:“我隻是想知道,在秦将軍眼裡……是我好看,還是小松師娘漂亮呢……”
伴着顫栗尾音一同落地的,還有衣衫下擺。
秦川隻來得及看清,那抹白皙便自衣襟處緩緩展露。
圓潤瘦削,裹挾着無以名狀的萬種風情。
方才還欲哭無淚的柔弱愛人,此時已徹底改了樣。
媚眼含春、巧笑嫣然。
正一寸寸俯下身,盯住自己眸子。
似要把藏在裡頭的心裡話,全部挖出來。
面龐上的遮擋緩緩移開,秦川呼吸終于恢複正常。
可瞧他颠簸起伏的胸膛,似是比前番還要憋悶費力。
原來,是韓凜一手在他下巴上打着圈,另一手徑直向下。
……
韓凜舒展身體,青絲茂密如海藻。
襯得那汪瑩白,時有時無、若隐若現。
再配上技巧熟練的動作,光是看着就足以令人血脈偾張。
“嗯……秦将軍怎麼不說話呢……”韓凜又開口了。
哪裡還有什麼受了天大委屈的官人,分明是隻顯出真面的嬌媚狐妖。
引人上鈎,奪魂攝魄。
“難道是不喜歡這個稱呼……那……小川……”
瞬息間,秦川隻覺連時間都停止了。
喘息卡在喉嚨裡,化作記憶的石子。
心髒漏下幾拍,一定是被歲月偷走了,倒放成年幼時聽過的悶雷。
是的,那一聲“小川”,不僅讓其識破了韓凜真正目的。
還連帶着把藏在時光深處的暧昧迂回,也一并喚醒了。
昔日裡,那個漂亮到瓷娃娃般的小哥哥,如今正衣鬓散亂、香肩半露地貼在自己身上。
一面輕舔嘴唇,一面重複:“呵呵呵……回答我啊,小川……”
韓凜把頭往秦川耳邊靠了靠。
衣衫潦草因着這份摩擦,又往下掉了幾分。。
……
秦川現在,全身上下就像被人拿功力封住穴道,完全動彈不得。
僅剩一張嘴還能勉強開合,不管不顧地剖白自己。
“不,沒有佳人,沒有師娘!隻有你!從頭到尾就隻有你啊!”
這章法盡失的表白,與青綠齋那次差不多。
雖然零碎磕絆,卻誠實堅決。
猶如鑿進骨頭縫裡的鐵釘,别管曆經多少年都不會動搖、不會改變。
“哈哈哈哈哈……”韓凜的笑,從妩媚陰柔陡然轉向嚣張快活。
他仰起頭立起身,将半掩衣衫悉數抖落。
倘若蕩漾山巅的雲霞,輕靈曼妙、嬌娆婀娜。
趁着秦川目不轉睛、狀若癡傻的空當兒。
……
“夫君此話當真?别是什麼緩兵之計,哄得人家心花怒放,完了才發現是假話!”
言辭軟到幾乎要滴出水來,和着動聽嗓音,像極了窗外的雨。
纏纏綿綿、淅零淅留,沾濕了秦川耳朵。
眉頭擰成股繩,伴着愈發粗重的喘息,回蕩在床榻間。
他死死抓着身下衾單,隻覺身體正在迅速回溫、升華、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