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掌控感,顯然更具誘惑力。
快感亦加倍持久。
說時遲那時快,秦川隻稍稍歪了個身。
很是輕易地,躲開了桌下春光旖旎。
他裝作探頭看鍋子的樣子。
假意盤算道:“呵呵呵,備下的好東西雖多,卻不及夫君對官人的惦記多。”
“何況奪人所愛,實非大丈夫所為,我又怎能冒昧呢?”
念到句子末尾處,他有意放慢了呼吸。
迂回曲折處,絲毫不遜于韓凜。
這一遭,真可謂“出師不利”。
沒起到預想中效果不說,自己還被對方氣定神閑的樣子,激了個好歹。
要不是最後一絲理智拽着,韓凜是真想上手去揪秦川耳朵。
動用“家法”,逼其就範。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要冷靜、要冷靜……真要那麼幹了,肯定被笑一輩子……”
他在心裡一邊勸着自己,一邊想着下一招該從何處着手。
既然暗得不行,那就來明得吧?
嬌一點兒,再豔一點兒。
就不信那傻小子,還能頂得住!
打定主意的韓凜,沉了片刻才開始行動。
“欲擒故縱”的道理不僅秦川懂,他這個“老獵手”當然更清楚。
隻見其先是調正了身子,裝成支得太久,後背不舒服。
接着以手輕扶腰肢,緩慢轉動幾下。
紅潤豐滿的嘴唇,向前微微翹着。
半開的口中,配合着發出類似歡吟的舒暢聲。
佳人美景、如斯纏綿。
秦川怎能不被勾起來呢?
他癡望着面前一片缱绻風流。
隻道是自己這身上,可比爐子裡的碳燙多了。
手緊緊攥着,撐在桌上。
力氣之大,令杯盤都顫抖起來。
喉結上下滑動着,卻越咽越幹,像被太陽輪番炙烤的焦土。
衣服底下探了頭的昂揚,恐怕再過片刻就要藏不住了。
“真要這麼認輸嗎?”秦川有些不确定。
一方面,他是真淪陷在,這風情裡難以自拔。
另一方面,卻仍想堅持一下。
看對方還能用什麼手段,引着自己還俗破解、欲海沉淪。
思量拉扯間,終究是征服欲占了上風。
眼睛閉合再睜開,頓時天地清明。
秦川強迫着自己穩下心神,拾起筷子撈起菜來。
“魚片煮久了不好吃!快嘗嘗吧,小心别燙着!”
話語跟手勢一樣麻利,三下五除二将魚片和丸子夾個精光。
分門别類,碼到了韓凜盤子裡。
“我的酒沒有了……勞煩夫君,再幫人家倒一杯吧……”
看得出,韓凜這回使得是“連環計”。
并不因一時失利而懊惱。
他音調又輕又軟,跟水似的流過耳畔。
瞬間就燒成了熱雨。
“好、好……你先吃着,我給你倒……”秦川聲音打起了顫兒。
好在借着轉身拿酒壺,給掩蓋掉了。
眼看着澄澈瓊漿斟滿杯。
韓凜瞅準時機,在對方将離未離之際,恰到好處地把手湊了過去。
霎時間,金風玉露一相逢。
自微涼指尖處,蕩漾起一片酥麻輕癢。
秦川感覺自己,真是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酒壺差點摔在地上,隻得落荒而逃般回了座位。
再不敢去瞧對面,那火力全開的人間尤物。
“再等一會兒!隻消再等一會兒,韓凜殺招就會出手!”
”他絕不會放任大好機會流失……這一場,終究是我赢了……”
秦川低着頭,心裡暗自盤算。
是的,自己的“丢盔棄甲”,是對面“乘勝追擊”的最好理由。
必須要走到這一步,才能“守株待兔”。
情場如戰場。
每一次進退攻守,都要講究分寸跟火候。
暫時的潰敗算不了什麼。
能不能先登奪旗、一錘定音,才最要緊。
冒着熱氣的豆腐,在蘸料裡打了幾滾兒,依舊沒那麼好入口。
秦川一面用力吹着,一面用牙齒輕咬下一塊。
囫囵吞棗似咽下肚去。
韓凜那邊,魚片亦是好不了多少。
碼在一起堆得那麼高,熱氣當然不容易往外散。
隻瞧他用筷子撥出塊嫩白魚肉,上頭還挂着水滴。
不同以往得小心謹慎,韓凜這回竟是管也不管。
徑直将魚肉放進嘴裡,連料汁都沒蘸一下。
頃刻間,燒灼感與熏蒸感齊齊襲來。
疼得他一把扔下筷子,斷斷續續道:“燙、燙、燙……燙得厲害……”
秦川這邊是真傻了眼。
完全沒想到最後的殺手锏,會是這麼出“苦肉計”!
一時間,哪還想得起勝負落于誰手?
一個邁腿加躬身,就蹲到韓凜身側。
焦急問:“快讓我瞧瞧,燙哪兒了?還疼不疼?”
見對方這麼快就來“自投羅網”,韓凜心中别提多得意了。
把心一橫,愣是靠着意志力,強壓下附着在舌頭上的火辣。
緊跟着,玉臂輕擡摟住秦川脖子。
将自己全部的盈潤鮮香,化作一吻蜻蜓點水,落在愛人唇上。
這一遭,“獵人”終究是按捺不住,成了主動獻身的“獵物”。
“美人計”和“苦肉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早已分不出,是為了挑逗撩撥,還是期望着占有和征服。
一隻大手,按在韓凜腦後。
環過腰肢的臂膀,結實而有力。
身體倒下的響動很輕。
比一朵花落進水裡,撥開的漣漪大不了多少。
地衣觸感絨軟,出現在韓凜腿上。
上半身卻被秦川牢牢架着,連跟頭發絲兒都沒摔着。
窗外爆竹聲撼天動地、氣勢磅礴,一如當年定情之夜。
“小川,新歲平安……”
自兩人唇齒間擠出的幾個字,一路擦着火星烙進秦川耳中。
韓凜微笑着閉起眼。
以嬌娆低吟與動情扭動,邀請面前之人。
與他一道完成,當日未能成行的新春歡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