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記憶裡一模一樣的笑，倒映進韓凜眼底。

反刍上來的哀傷，再次染紅了眼尾。

酸澀堆在鼻尖上，把呼吸都切碎了。

韓凜隻覺整張臉有些悶，像糊着層紙。

沒法兒好好喘氣兒，更沒法好好說話。

好在這時，秦川的吻也到了。

這個吻，讓韓凜想起了那年除夕……

秦川的心思稚拙又粗笨，動作卻那樣輕柔溫和。

一點一點，與其說在親吻，不若說是在拿唇齒作畫。

記憶裡的溫潤，與當下的幹裂交織在一起。

讓他不禁有些懷疑，時間流淌的方向。

秦川一下下，輕啄着眼前的紅豔嬌媚。

還不時，用牙齒剮蹭韓凜唇上的紋路。

這一回，他沒有急于探入那片清泉，而是在入口處流連忘返地來回逡巡。

不是猶豫、不是懼怕，隻為宣誓主權。

秦川的身體比剛才更熱了。

來不及擦去的水珠，已然被蒸發了個幹幹淨淨。

床榻間彌散開一股潮氣。

他用手滑向秦川後背，順着跌宕的剛硬曲線，貪婪而忘我地撫摸着。

手指翻飛、起起落落，皆如春風拂過霜雪。

這一刻，韓凜似乎真切看到了，四季倒放、歲月流轉。

“對不起……”

哀婉到連月光，都動容的道歉之語。

伴着壓抑的喘息，輕輕砸在秦川耳畔。

比體溫更熱的淚滴随即滑落，跌入寬大的手掌。

秦川有些粗暴地按住韓凜，半強迫半柔情地将嘴唇上下打開。

想借由這交纏的迷醉，把那該死的愧疚與自責，壓下去、都壓下去。

“對不起……”

凄清的嗚咽因着長吻，終于還是帶上了欲念。

跟唇齒間的交融彌合于一處，再次釋放出無比強大的魅力。

包裹住秦川、亦包裹住自己。

“别……别說對不起……”

濕潤火辣的嘴唇，貼着臉頰攀上韓凜耳垂。

堅硬的噬咬，與綿軟的吸吮相得益彰。

令韓凜不由得繃直了脊背，伸直了脖子。

“我不想聽你說對不起……”

秦川的手掌，摩挲過他的肩胛和鎖骨。

最後，停留在白到發青的頸上，一下又一下地撫摸揉捏。

好似勝者在逗弄着手裡的獵物。

“如果，實在想說的話……”

鼻尖壓上耳廓的感覺新奇，軟裡帶着硬，幹裡透着潮。

“就說你愛我……我想聽你說，你愛我……”

秦川的吻還沒有停。

他覆上韓凜的眉眼，點着、啄着，像是要把裡面住着的那個冬天融化似的。

手指觸摸到，因使力而繃緊的側頸。

血管就埋在下面，跟随着一聲聲的喘息，不斷擠壓跳動着。

“快點兒……說你愛我……”

秦川緩緩收攏起掌心的力道，如一把鎖一樣攔住了其他所有言語。

……

韓凜露出了兩人相見後，第一個快活的笑。

“秦川……我愛你……”

親吻聲再度傳來，呼吸裡皆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滿足感。

秦川把頭埋在韓凜肩窩，發出一聲悠長的美妙低吟。

眨眼間，就在那件明黃色裡衣上，留下一小塊兒斑駁的水印。

“你，再說一遍……”

他啃咬起韓凜的脖頸。

那一條條凸起的筋脈，頂着秦川的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