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氣呼呼的小臉,紅衣越發的開心想笑,忍不住用食指勾了勾他的下巴,饒有興趣的看着,可是突然紅衣的笑容就僵住了,手腳慌亂,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她看到大顆大顆的眼淚從眼前這個小鬼眼睛裡滾落下來,嘴巴撇成一條線,兩隻手緊緊把蕭抱在胸前,一臉委屈的望着紅衣不停抽泣。
“哎哎哎,你别哭,我就是想和你做朋友。我,我……”到最後紅衣也沒解釋清楚自己要幹嘛,一邊慌亂的拿自己的衣袖去擦他流下的眼淚。
“我……沒有……名字。”青衣哭的一抽一抽的,說完哭的更大聲了,幾乎是嚎起來,眼淚像是不要錢似的,一串一串的,身後百鬼仿佛感同身受一般也嗚嗚的哭了起來,場面一度失去控制。
紅衣看到這個場面驚呆了,她第一次看到過橋的白衣鬼哭嚎成這樣。
“就,就,就……青衣,這名字,怎麼樣,你一身青色,像是師傅口中竹子的顔色,以後我叫紅衣,你叫青衣,我和你一起好不好。”
剛哭過的眼睛濕漉漉的,像煙雨後的青峰,霧蒙蒙的。青衣用滴溜溜的圓眼看着眼前鮮豔的紅色,不知道在想什麼,嘴巴一張一合默念着:“竹子,竹子……”
“大帝,能不能看看我……”
一句像是快要斷氣的聲音打斷了紅衣的回憶,朝聲音方向望去。
一個滿身泥濘,頭發亂糟糟的落長安,在空中招手,她被捆仙索系住了腰,半吊在空中,大帝拿着捆仙索的另一端。
落長安費力的扭過頭看着上空的地府大帝,沙啞着聲音說道:“大帝,可不可以先把我松開放到橋上去,然後你們再好好談好嗎?你這樣拿捆仙索把我吊在空中,真的很難受……我快要出不過氣了。”
大帝松開手中的困線索,把落長安安全放到橋上。
“大帝,你的捆仙索。”落長安扯下身上的捆線索,遞向空中。
大帝在空中看了一眼那捆仙絲上面白白綠綠的未知東西,雙眼一閉,沉聲道:“送你了。”
落長安很是開心,如獲至寶,這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寶貝,這樣材質和色澤的捆仙索,即使在仙界都是不常見的寶貝。
這地府大帝真是大方呢!不愧是八角都敬佩的榜樣,真仗義,不僅救了我,還給我了個寶貝,雖然上面有些髒,沒事,擦擦還能用。
收了法器,落長安蹲下來看着紅衣,走上前,道:“那個,紅衣姐姐,你是不是丢了什麼?”看着低頭不語的紅衣,長安很想去拍拍她的肩膀去安慰她,但看到自己雙手和衣袖上全是惡臭的泥污,懸在半空中的手慢慢撤了回來。
還未等紅衣開口說話,一滴眼淚搶先落了下來,模糊了眼前的一切。紅衣扭過頭來深深的望着落長安,用力的點點頭。
“你看,我找到了,你是不是再找這個!”
一把蕭橫在眼前,泥濘斑駁,原本鮮紅的穗子此時已經被黏在了一起,在空中可憐的晃動。
“可能有些髒了,洗一洗還……能用。”落長安話還沒說完,自己就被緊緊擁入一個懷抱。
落長安僵住了,一動也不敢動,過了良久,才用手拍拍紅衣的背。
最後大帝也沒能拗過紅衣,紅衣很堅定:我想繼續走在這條石橋上,慢慢收集青衣的靈魂碎片,他說過會再見,我想再信他一次。
事實心知肚明,大帝便不再說了。
落長安目送着紅衣繼續引着百鬼向前走去,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沉默良久。
“落長安你為何會在這?”大帝的聲音從空中響起。
“額,說來話長。”
“那算了!”
“啊?”
落長安噎了好一會兒才把一大堆話咽了回去,突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拘謹略帶小心的說:“大帝,我的小茅屋。”落長安指着結界處。
“哪裡?”大帝順着落長安手的方向看去,那裡除了一片紅色的汪洋,什麼也沒有。
“剛剛沉了!”落長安有些無奈的說道。
大帝一臉無語問道:“不是給你了靜安嗎?靜安呢?”
“靜安在這裡。”落長安伸出手掌,手掌上盛着一顆血糊糊的小紅光,實在慘不忍睹。
大帝左看右看,半天才認出那是靜安,盯着落長安手上的靜安罩,沉默良久,歎了口氣,緩緩的說:“算了,你走吧,這裡留不得你了!”
此話一出,落長安險些要哭出來,差一點要飛到空中抱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的說:“大帝,我錯了,沒有小茅屋我住在橋上也行,您千萬别把我趕回仙界,仙長要是知道了絕對要扒我一層皮!”
大帝:……
對于落長安的表演,大帝無動于衷的看着,等着她表演謝幕,然後繼續說道:“仙界傳信,靈山仙長召落長安回仙界,現在仙界大門就要關閉了,我不介意你繼續表演,哦,如果你想睡這鴻湖橋也是可以的。”
落長安靜靜地聽着,聽到可以回去時,眼睛越來越大,往後退了兩步:“大帝,下次我一定帶八角來看你。時間不早了,我先走了。”
客套兩句後,落長安百裡沖刺起來,跑了一會兒又氣喘籲籲的拐回來,而大帝仍舊在空中一臉淡然,對于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了。
“額,那個,大帝可以再借我一個法寶嗎?我的靈力可能用盡了,就算是挖洞也走不出這地府,而且我也沒有劍。拜托啦!”落長安扶着腰,大口喘着粗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