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探子得到消息,元夏十萬大軍和大批糧草正往雁門關趕。”
聽到這個消息,陸羽面色驟變。
若真是這樣,到時元夏十萬大軍彙合,如此一來,雙方人數差别過大他們很難取勝。
再者李書珩中毒的風聲一但走漏至元夏,元夏趁虛而入,那他們就隻有輸了。
“陸明,你叫幾個軍中信得過的将領來,我有事相商。”陸明應了正要下去。
“陸大人,劉勇将軍帶兵去偷襲元夏後方,已經出去好一會兒了!”帳外有一小兵喊道。
“趕緊點兵出發攔住劉勇将軍!”陸羽心中暗罵。
這個劉勇将軍,向來是如此沖動急躁。
……
夜色風霜,殘月如鈎。
“臣楚宗正,拜見太子殿下。”
楚宗正掠鬓正冠,在楚天佑身側下拜行禮。
“叔父請起。”
楚天佑并未側目,仍舊注視着宗廟的牌位。
“父王是不是已經下了決定?”
楚宗正臉色微變,“太子殿下!”
楚天佑輕輕吸了吸鼻子,楚宗正不能确定他是不是落了淚。
“父王還是舍棄了我,對嗎?”
楚天佑的聲音沉靜清冷,似乎早就預料到了這樣的結果。
“叔父,父王他什麼時候下旨?”
“太子殿下……”
楚宗正站在楚天佑的身後,注意到楚天佑垂下的衣袖下,手掌緊緊握成拳頭。
在楚天佑的記憶裡,父王總是嚴肅的。
他自三歲起就跟着叔父和楊丞相學習。
為了能做好一個合格的儲君,他日夜用功。
除了禮、樂、射、禦、書、數,,他還有繁重的課業,以及各種筵講,庭訓。
這些東西幾乎充斥了他的童年。
一年之中隻有年節和生辰,他才能得假去休息。
他很想和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同父母親近,但看着禦座上不苟言笑的父王,卻是一句也說不出了。
君臣之義在他們這裡似乎遠遠高過父子之情。
可父王應該也是愛他的,為他取名天佑,是取自承天之佑;他的字是為德,号為扶蘇。
隻不過父王對他的愛終究抵不過江山社稷。
所以他一點也不意外楚雲軒會讓他入鮮卑為質。
楚天佑一滴眼淚也落不下來。
宗廟内沉默良久。
楚宗正看着一身太子華服的楚天佑,心裡莫名有些難過。
陛下對他的期望太高,交給他的擔子也太重了。
突然,楚天佑眼睫微動,看向窗外,“叔父,禦湖裡的芙蕖可都開了?”
楚天佑慢慢站起身,說的話讓人摸不着頭腦,
楚宗正連忙道:“太子殿下,陛下在禦湖裡引了溫泉水,芙蕖盡數開了。”
原來那禦湖的滿池芙蕖是楚天佑出生那一年,楚雲軒下旨栽種的。
如今那芙蕖灼灼,已是第八個年頭。
這一次冬日開放,大約是它們最後一次開放了。
……
日光慘淡。
正如西楚軍營如今的處境。
前路未蔔,自己人還起了内讧。
此刻的練兵場上是劍拔弩張。
劉勇被反綁了雙手,跪在地上,卻挺直着胸膛,滿臉不服。
“陸羽,今天你必須給将士們一個說法,主帥中毒,你不去追究那個董大;元夏賊人劫我糧草,殺我将士,你也不出兵;趙闊将軍一片赤膽忠心,領兵抗敵,你卻将趙将軍抓了起來,你是什麼意思!”
趙闊虎目圓睜,左手握着腰間的配刀,平日裡一直穩重的他此時氣憤非常。
“劉将軍私自出兵,沒有按軍法殺了他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陸羽勾起一抹冷冽的笑,微眯着眼睛,年紀不大,卻是不怒自威。
“陸羽小兒,你究竟是何居心!”趙闊痛心疾首。
“你八成也是個奸細!王爺和主帥對你恩重如山,你現在卻恩将仇報,不是白眼狼又是什麼!”劉勇破口大罵。
“來人,拉下去各打五十軍棍。”
面對劉勇的辱罵,陸羽面不改色。
他剛說完,劉勇和趙闊就被幾名士兵一左一右拖了下去。
“陸羽小兒,你恩将仇報!你這個白眼狼!”
劉勇和趙闊被拖着,揚起一路塵土。
陸羽也無心在留在這裡,一揮衣袖,轉身就要離開。
“陸大人,請留步。”
韓聞淵叫住了準備離開的陸羽,他初來乍到,眼裡所見卻甚是分明。
陸羽不是他們口中說的那樣。
“韓大人,您有什麼事嗎?”
“您這樣做就不怕寒了将士的心嗎?”
“我做的無愧于心。”
“陸大人,不好了,那個董大要死了!”
負責看守蘇珏匆匆忙忙地跑來,一開口就讓陸羽大吃一驚。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