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沒有異能,真是讓你失望了。”
景昭霧吐出破碎的内髒血塊,站起身來,“不過那又怎樣?”
她欺身向前,折疊刀伸長,展開為一把胫骨長短的窄刀,不再廢話,擡起刀就向他砍去。
霧氣消散又凝實,窄刀數次揮砍都未能刺中他的真身,景昭霧也沒有氣餒,蓄足力氣在周身的霧氣中掄刀大砍,刀鋒在白霧中猶有寒光,密不透風的刀氣将無處不在的白霧阻隔在她身外。
“這樣的招式你能使出多少次?”
黑袍人的聲音隔着刀刃破空的嘯唳聲傳來,“我的領域可以堅持很久,你的體力能嗎?”
景昭霧不搭理他,她堅持不懈地揮動着長刀,攪動四周的空氣,翻卷起銀色的風暴。
兩人就這樣僵持了好久,此時黑袍人才發現不對勁,怎麼她的攻擊勢頭不衰反盛?
持之以恒的揮砍下,空氣也變成刀刃的一部分,驅散了着充斥在空氣中的白霧,霧氣逐漸變淡,他的身體也逐漸凝實。
“你聽過黑洞的口号嗎?”
景昭霧在刀氣卷起的暴風裡擡頭,她目光灼灼,不斷咳出的血順着下颌流淌,閃亮的眸子讓她哪怕渾身血污也絲毫不顯狼狽,“時間會抹殺一切,你一定聽過,畢竟——你也屬于黑洞吧?”
真是璀璨的一雙眼睛啊,眼睛的主人也同樣熠熠生輝,像自由不羁的雌鷹,像不會熄滅的焰火,像沸騰流動的風暴。
并不在乎領域的衰弱,黑袍人本來正笑眯眯地欣賞景昭霧持刀揮舞時的英姿飒爽,卻在聽到她這句話後神色一變——什麼意思?她發現了什麼?
由景昭霧作為風暴眼的龍卷風朝着他真正的位置席卷而去。
“知道嗎?我對血腥味很敏感,而你的血帶着腐爛和死亡的味道,始終在我身後,很濃郁,很臭。”
轟隆——暴風肆虐而行,白霧領域崩塌,黑袍人捂着胸口後退緩沖。
“都說了,就算沒有異能,我也照樣可以殺你。”
景昭霧拎着窄刀步步逼近他,刀尖抵在地面,行走時金屬劃過粗糙礫石的聲音刺耳。
領域被強行突破帶來的反噬讓黑袍人無力反抗,他也沒怎麼掙紮,伸手抓住景昭霧腳踝,笑問:“你想用哪種方式殺了我?可以讓我自己選擇嗎?”
好惡心啊這人?抖m嗎?
生怕給他一巴掌他會伸舌頭舔上來,景昭霧強忍扇他嘴巴子的念頭,嫌惡地抽回腳腕,一腳把他踹倒後面無表情道:“不要拖延時間,失敗者沒有說話的資格。”
黑色窄刀高高擡起,在空中劃過鋒利的弧度,卻在觸碰到黑袍人的瞬間被彈開。
面前的空氣波動扭曲,一道金色的空間門憑空敞開,帶走了地上狼狽的黑袍人。
她來不及制止,隻得将手中窄刀朝着黑袍人後心擲出。
黑色窄刀破空而行,刺穿黑袍人的胸膛,也随着他一起消失在那道金色的門中。
“我會抓到你的。”
門完全閉合前的最後一秒,景昭霧對着他的背影認真道,“我會殺了你。”
金色的門徹底消失在空氣中,景昭霧低頭看向自己鮮血淋漓的腹部。
真是糟糕的一天——她撕下衣角邊包紮邊想。
檢查了一遍附近的情況,确定沒有人跟蹤或者監視之後,她重新回到與黑袍人打鬥的地方。
一團銀色的火焰從景昭霧手心升起,火焰從她手心蔓延到地面,滾燙的溫度将她滴落在地的血液蒸發。
仔細巡視幾圈、确定四周不再有自己的DNA殘留後,景昭霧這才離開。
今晚的會議隻有參會人員和組織高層知道時間地點,而這場圍剿顯然是早有預謀——對方甚至知道她的戰鬥風格并有意識克制,她不信這是一場無差别的刺殺。
到底是誰?
草莓派、茱麗葉、潘多拉、隐狐、豹貓、飛鳥、白梅,今晚參會成員的臉逐一在眼前浮現,到底是誰?
例會應該還沒結束,景昭霧打開光腦,給組織的智能助理福金發送消息。
【有人提前離場嗎?】
多線處理的AI回複很快:【如果說除了你的話,沒有,親愛的負鼠。】
最近的變故實在太多,景昭霧完全沒心情開玩笑,她把現場的情況簡述給福金。
【把信天翁酒吧附近的所有監控調出來給我,現在開始錄像,結束後把會議視頻也發我。】
囑托完福金後,她撥出了一個許久未曾聯系過的号碼。
“組織裡有内鬼,不知道和出賣紅隼的是不是同一個,這次他們的目标是我。”
通訊那頭傳來冷冽的男聲:“我來處理,你專注任務就好。”
“不,權限開放給我,我自己來。”
自從卧底聯邦後,黑洞分派給景昭霧的任務大多圍繞執行局,或許是因為她太久沒有活躍在一線,以至于很多新加入的成員都不知道曾經與零号并列的王牌殺手“銀矛”就是負鼠本人。
——是時候讓他們回憶起被銀矛支配的恐懼了。
14區的月光冷冽,景昭霧擡眼望着金門消失的方向,眉眼如淬寒冰,“我會親手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