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硯初擡頭,定定地望着自己的母妃道:“兒臣笑什麼?兒臣笑母妃從來都不知道兒臣想要的是什麼,不,您根本不在意,今日,兒臣便再最後說一遍,兒臣從來都不肖想那個位子。”
臻妃一時被噎住,又見司空硯初站了起來,對着自己的母妃開口道:“兒臣此前一直在崆峒山閉關修行,許久未見母妃了,兒臣本以為母妃多少會關心兒臣一句,原是兒臣妄想了。”
司空硯初的眼神變得很平靜,又或許是失望過後的平靜。
臻妃看着和自己如出一轍美貌的兒子竟開始對自己反抗,不由得一愣,還沒說什麼,就見司空硯初已經起身離開了。
她氣得随手砸了矮櫃上的花瓶,全然不顧神族天妃的形象,厲聲道:“這逆子真是反了,越來越不聽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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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空硯初剛出了玉清宮,就在宮門口撞見了來尋他的司空昱衡。
司空昱衡見他左臉上的紅印,頓時了然一切,歎氣道:“臻妃又打你了。”
司空硯初邊走邊渾不在乎道:“也不是頭一回了。”
他說得随意,似乎真的沒把這點小事放在心上,可司空昱衡明白,他的弟弟其實很在乎,隻是裝作不在意。
兩兄弟往司空硯初在碧天海的府邸走去,伽摩默默地跟随在後。
待快要走到神君府門口時,司空昱衡忽地打趣道:“其實我這些年為了當個合格的太子實在太累了,倒不如硯初你更适合這個位置,反正你的威望在神族也是很高的,應該沒有人不會信服。”
聞言,司空硯初眼神一暗,立馬捂住他兄長的嘴,低聲道:“兄長慎言!”
随後,他放下手,堅定地道:“太子隻能是兄長,待兄長日後繼位天帝,我也隻想好好輔佐兄長。”
“兄長方才那些話,以後莫要再說了。”司空硯初說完後,便轉身踏入了神君府。
司空昱衡知道弟弟根本不喜歡那個位子,也從未想過與自己争奪,更何況他們的父君也不會允許。
隻是看着弟弟落寞的背影,他的心揪得很疼,臻妃拿他當争權奪利的工具,父君也隻是把他當作給自己掃平障礙的工具。
他唯一的弟弟是一個沒有父母疼愛的孩子。
好在神族還有自己這個兄長在意他,庇護他。
司空昱衡留在了神君府上用飯,這在伽摩眼裡看來,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還是你這府上的飯菜好吃,你不在,都沒人陪我用膳了。”司空昱衡夾起眼前的菜說道。
這神族之人大多都辟谷,甚少食五谷,可這司空昱衡卻是嘴饞,哪怕早已可以不用進食,還是圖那美味佳肴。
司空硯初并不貪口腹之欲,但為了他兄長,偶爾還會親自下廚做菜。
“兄長,我打算還得去往凡間一趟,既然魔族在凡間有所異常行動,我得繼續探查。”司空硯初不經意地提起這事。
“好啊,你放心去就是,有事記得聯絡我。”司空昱衡笑着應了,可眼神卻仍盯着司空硯初看,似是要從他的眼神裡捕捉到什麼,但他的弟弟将情緒藏得很好,絲毫不露痕迹。
用完膳後,司空昱衡翹着二郎腿,放松地往後靠,眼裡笑意更深,凝眸道:“說起來,你還未告訴我,你在凡間是如何遇到那位的,又怎麼會和她糾纏到一處。”
聞言,司空硯初淡淡垂下眼簾,臉上的神情沒有太大變化,但握着茶杯的手卻緊了又緊。
沒放過弟弟任何一點小動作的司空昱衡唇邊弧度不減,笑着問:“你是不是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