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夢境定格在這一處畫面時便停了下來,夢境褪去,又回到了最初的夢裡。
“我請兩位看了我的記憶,兩位是否能離開我和南兒的夢境。”
季懷玉一現身,便說出了他的目的。
他眼神冷靜地看着燕甯和司空硯初,似乎對他們能到這夢裡并無驚訝。
燕甯眼尾上翹,笑着應道:“的确是看了一場好戲,隻是可不是我們求着你看的,既是你自己主動,又何來交易一說。”
她雖笑容晏晏,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
“那二位不請自來,難道就有理?”季懷玉倏得眼神變冷道。
司空硯初清聲反問道:“那你明知此處是你們二人共同的夢境,一切都是假的,又為何不肯離開?”
“不關你們的事。”季懷玉淡淡道。
“沉浸在這種看似美好實則虛幻的夢中,可不是什麼好事,我們是來救你們的,若你們二人執意不肯清醒過來,那現實世界的你們便再也永遠醒不過來了。”司空硯初慢條斯理地将事情的要害剖析給他聽。
季懷玉默然半晌,仰頭望天,眼神空動道:“你們懂什麼?若是在現實裡無法相守,隻能一輩子遺憾,倒不如在這樣的夢中相愛相守一生。”
“孬種!”
“你說什麼?”季懷玉冰冷的目光如淬了毒般盯着燕甯。
燕甯好整以暇地看他,并不在意他投射來的眼神,而是繼續道:“一個自小背負着萬衆臣民的期待長大的太子,卻偏偏為了一段自以為難以相守的愛而自甘堕落在這種虛假的夢境裡,這難道不是孬種嗎?”
司空硯初清聲咳了咳,在燕甯耳畔小聲道:“是讓你來喚醒他的,不是讓你來罵他的。”
“我不罵醒他,又如何能讓他清醒。”燕甯冷哼一聲。
半晌後,季懷玉忽然笑出了聲,道:“姑娘從來沒有愛過一個人吧。”
“那又如何?”燕甯眯起雙眼道。
“既然沒愛過,你自是不懂愛一個人的滋味。”
“沒愛過又如何,我隻知道若是愛一個人便要失去自我,讓自己自甘堕落,那這樣的愛,我甯可不要。”燕甯看着季懷玉又繼續道:“在我看來,你從始至終都在逃避。起初,你父皇發現你對她的感情後便來警告敲打你,于是你便開始躲她,逃避你們的感情,因為喝醉而情不自禁親近她後又開始後悔,借出征為由離開皇都,又是在逃避,在墜入此般夢境後,意識清醒的你明知是假的,卻依舊沉淪夢境不肯走,不也是在逃避嗎?”
“......”面對燕甯的質問,季懷玉無話可說,隻是緊鎖眉頭,垂在身側的雙拳緊緊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