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祂這是要拿我壽啊?”
一瞬間,蔣禮的腦子裡回蕩着各種民間傳說,他小時候有見過狐仙借壽,那渾身發白的狐狸也是這麼嘎嘣嘎嘣的跪的!
沒想到外國也流行這樣審兒的!
要不是他見多識廣,怕不是要找了道!
就在一群人僵着不敢動的時候,門又一次開了。
“蔣偉,你們家還有蟑螂嗎?”
甘幽霜大步從門外走進來,結果剛進門,就看見地上跪了個穿着壽衣的哈迪斯,一堆花圈後面躲着個山羊胡子老闆,透明滑蓋棺材裡塞着個自己的同學蔣禮。
這堆怪東西周圍,有個舉着一堆糖葫蘆墩子一臉懵逼的狐狸老闆和捂着臉不知道要說什麼的安科。
“你們在…幹嘛?”他幾乎是語無倫次的開口。
甘幽霜譴責地看了一眼安科,怎麼能給哈迪斯穿成這樣呢?為什麼要欺負祂?
“我無罪啊”,安科感受到他的注視,連忙舉手投降,“祂自己硬要穿的,我勸了啊”
片刻後,哈迪斯看着冥界進賬的幾萬隻蟑螂陷入了沉思。
我叫甘幽霜幹的…是鲨蟑螂嗎?
解釋清楚情況後,蔣禮幹脆把殡儀館的門關了,一人端了杯茶給他們喝,讓甘幽霜幫他們處理蟑螂問題,最後還真把那幾件衣服送給了哈迪斯,頗有一種我不跟神經病計較的大度。
“對不起啊,吓着你們了”,安科抿了一口茶,滿臉歉意地和蔣禮他們道歉。
“不不不,這不是您的錯”,蔣禮連忙擺手。
和那個弱智老外不同,這位面相就是華夏神,蔣禮他們對祂的初始好感高得可怕。
這位觀音娘娘一身的傷,看着就是為華夏安定奮鬥到死的神,和祂旁邊那個精神不太正常的老外根本不能比好吧!
見狀,哈迪斯很是委屈。
祂覺得安科好像祂的兩個弟弟,又僞善又善于攬功,一下就能把自己襯托得像個很壞的神。
祂明明沒有做什麼!
“祂,把東西都吃了,我沒吃到!”
話音剛落,安科就從空間裡掏出一隻糖葫蘆甲魚,把那甲魚的頭一口塞進哈迪斯的嘴裡。
末了,他還拍了拍已經開始嘎嘣嘎嘣嚼的哈迪斯的肩膀,“我那邊還有糖葫蘆燒雞啥的,慢慢吃嗷”
“汪汪汪汪汪汪!”
被拴在旁邊的阿骨看着那隻鹵成暗紅色的甲魚簡直迫不及待。
趁着阿骨和哈迪斯搶甲魚的功夫,安科笑着和蔣偉聊了起來。
“今天學校沒放假?”
他看蔣偉放假了都穿着那身校服,準備從這裡切入,這樣能讓他們有點共同語言。
“災假,高一高二放了,我們隻是不用晚自習”,蔣偉乖巧地回答。
“卧槽,那甘幽霜曠了一天課?”安科急得從床上蹦了起來,用觸手一把摟住甘幽霜的肩膀把他帶到自己身邊,滿眼都是擔憂。
自己還訓練了他這麼久,這不是耽誤孩子嗎?
“對,老師還問甘哥跑哪去了”,蔣偉小心翼翼地望着他。
完了,高三曠一天課,那踏馬…
好像也沒什麼事。
都在複習了,隻要基礎牢固也不會怎麼樣啦。
想到這裡,安科又松了口氣,緩緩地滑了下去,“行,明天我得給老師解釋”
“我可以給甘哥今天做的卷子”
“行行行,太感謝了”,安科熱情地把無奈地看着他的甘幽霜拉到蔣偉旁邊,還用觸手拉着蔣偉的手,給他整得受寵若驚的。
【去上課很重要嗎?】
哈迪斯終于從阿骨嘴裡搶到了一半的甲魚,一邊拿在手裡吃一邊奇怪地傳音給安科。
手上都是油和糖,祂不太想翻書查。
【這關系到他能不能考大學,能不能找工作…】
哈迪斯打斷了他羅裡吧嗦的話,祂隻想知道一點。
【考上了,能給我買吃的和穿的嗎?】
安科無奈地朝祂笑了笑,他又想起來了甘幽霜那欠下的五百婲呗。
【我這麼說吧,他要是考不上,以安巴市守夜人升到每個月三千五的工資和安巴市人均五千生活費的物價,你得花你的冥器養他】
話音剛落,吃得一臉糖碎莫不關己的哈迪斯突然友善地朝蔣偉笑了笑,“謝謝你”
謝謝你,我不想他大了還養他。
我也要A那種能随便亂刷的黑卡。
思慮至此,哈迪斯語重心長的給甘幽霜講起了故事。
什麼我三歲的時候,就在我爸肚子裡教弟弟學習了,什麼我每天都鑿我爸胃壁讓祂胃穿孔來獲得光源,什麼每天我要躲着我爸的明鲨暗箭來獲得一點時間偷聽外面的神講話從而獲得知識…
總結起來就是,希臘神話版的,你的父輩當年沒條件讀書,卻超努力,所以你現在有條件了要更努力。
甘幽霜聽得人都傻了,他能感受到哈迪斯對他的關心,也能感受到祂對他的勉勵,但是這個話題讓哈迪斯講得又暖心又恐怖,讓他不知道以什麼樣的表情面對祂。
這時,坐在他旁邊的蔣偉悄悄戳了戳甘幽霜。
“甘哥,家裡爸媽啊?”
他算是看出來了,就算這倆神腦回路和人有點差别,但是祂們剛剛眉來眼去擔憂甘哥的樣子,以及對甘哥的關愛和對學習成績的追求,這就是标準的華夏家長。
跟自己爸媽一樣。
“…差不多”,甘幽霜無力地歎了口氣。
望着滿臉關切的倆神,父母雙亡的甘幽霜頭一次感覺到了過于充沛的父母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