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往生堂殡儀館裡,安科笑眯眯的拿着對他來說跟玩具一樣的小茶杯喝茶,而哈迪斯則在旁邊拿着他的三頭鳥杖在敲屋裡的磚頭。
就在剛才,哈迪斯給安科傳了個音。
【确定了,是外神,不要叫那些執法者】
祂覺得這東西不太像能給警察抓的,把警察叫來容易全軍覆沒,沒必要,給祂自己處理就行。
【搞得定?】
安科微笑着伸出觸手制止突然起身的蔣家父子和胡老四,臉上全是不容拒絕的意味。
【你兜底】
哈迪斯說罷就豁然起身,左手一甩,一根金杖就被祂握在了手中。
祂一上來就朝着殡儀館放花圈的牆壁那邊走,阿骨在祂旁邊夾着尾巴低一個頭擡兩個頭的嗅聞着。
見狀,胡老四緊張得不行,它直接變回了原型跳過茶幾攔在了哈迪斯面前。
“那邊是俺們的神龛嘞,大家都是好的,您打了那位還得救,沒必要,沒必要”
哈迪斯根本沒理它,穿着壽衣的身影直接從胡老四身上穿了過去,從毛孔裡鑽進去的死亡氣息直接把這隻紅皮狐狸表情驚恐地定在原地。
“你們不能拿了卷子就搞屠鲨啊!”蔣偉看到胡老四那個慘樣頓時極了,“四叔是個好狐狸,做個山藥糖葫蘆罪不至死吧!”
甘幽霜見狀接過安科的活,把蔣家父子攔在原地。
“不,A這麼做一定有祂的道理”
聞言,安科詫異地挑了挑眉,這孩子不錯。
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後,安科把輪椅床的方向調到了哈迪斯那邊。
此時,哈迪斯也找到了那外神…确切地說是外神幼崽的位置。
鳥杖的喙敲碎一塊磚頭後,牆壁瞬間後凹,露出裡面的灰色神龛。
那裡面和正常的東北家仙一樣是五個不同顔色的小動物雕像,四個其他雕像亮閃閃的,顯然平常有人經常維護擦拭,而紅狐狸的雕像被一層灰色的死亡塵埃覆蓋,不過這不重要,重要的是和它們并列在一起的一座青銅小鼎。
這個三腳小鼎看起來隻有拇指大小,上面的鏽蝕痕迹把鼎上的字迹變得模糊不清,看起來質樸可愛,算是個古董。
哈迪斯一上來就用死亡氣息把剩下四個雕像也籠住了,接着,那鳥杖的三個喙突然打開,從裡面竄出六條散發不詳氣息的鐵鍊。
小鼎在感受到那些鐵鍊的存在後迅速往蔣家父子那邊沖,不過很可惜,它還是被哈迪斯抓悠悠球一樣抓在了手裡。
“這個弱”
哈迪斯一臉自信地回到安科旁邊。
“哦?”安科臉色難看地笑了一聲,“那你看看我手裡這個是什麼?”
他的手掌攤開,裡面是一隻漂浮的青銅鼎爐,約莫一般人的巴掌大小。
那爐子外面模糊的花紋已經變作一張張痛苦扭曲的臉,爐内沸騰的銀色汞溶液化作巨型胎盤浮在空中,胎盤表面生長着八百隻道冠、拂塵與朱砂筆,每顆肉瘤都包裹着一些古籍殘片。
那些殘片已經被包裹了太久,上面的文字早就印在了肉瘤之上。
“道可道,非常道…”
安科把上面自己唯一認識的幾個字讀了出來。
這是…未消化完全的《道德經》殘章。
“道什麼?”
蔣偉聽着祂飄渺無根的聲音,仿佛被巨力裹挾着飄到了一個無法描述的地方。
“這…怎會如此?”
蔣禮一看那玩意就知道不好了,自己供奉的碑王,也就是鬼,貌似不對勁啊!
“甘幽霜我不清楚,你們倆肯定聽過《道德經》吧?”
安科扭頭問他們倆。
“《道德經》是什麼?”
蔣禮感覺自己的頭傳來刺痛,似乎有什麼煙霧狀的東西在自己的記憶裡肆虐着。
安科内心暗罵一聲。
壞了,自己猜想裡最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吞噬原來是這麼個吞噬法啊!
【還搞不搞得定?】
他舉起手裡的鼎爐朝哈迪斯示意。
【不了,怕被吃掉】
哈迪斯沉穩地搖搖頭,祂超有先見之明的。
這個外神身上全是對長生的渴望,似乎是華夏神話裡即将變成仙的人被污染後産生的新外神,它吞噬的不再是人或者血肉,而是某條升神的概念。
下一秒,安科把那鼎爐塞進嘴裡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而哈迪斯也放開了對幾個家仙的死亡控制。
“多謝多謝!”
胡老四剛被放開就又一次跪了。
它能感受到剛剛哈迪斯是為了防止它們幾個被污染才放的氣息。
比起被華夏鎮神碑庇護的人,它們反而是更容易被污染送走的。
這時,安科也吃糖豆一樣吃完了那玩意。
“你們是真的命大啊,沒變成什麼七竅流出汞須子的怪物,也沒有在月光中脫離軀體去終南山拜那丹窟遺迹裡的破損道德經”
安科說的這倆是這個和本土融合後出現的外神的招信徒以及信徒異變污染後的狀态,這倆人一狐狸是真的命硬啊,這麼久了還一點事情都沒有,天選傻瓜調查員啊!